庾长庆以前曾经在江湖上混的时候跟一些鲜卑马贼在一起当过几年伙伴,这骑术也多是那些鲜卑人所传,所以还听得懂绍里古儿的话,甚至可以应答!
绍里古儿也有些意外:“兀那吴儿,还懂鲜卑话。不过,你真的以为你杀得了我吗?你周围的人已经没几个了,我周围的兄弟越来越多,看你也是条汉子,我放你回去,别再送死了!”
庾长庆势如疯虎,须眉皆张,斧光闪闪,直取绍里古儿:“就算是死,也要拿伱垫背,拿命来!”
绍里古儿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向后一勒马缰,这一斧力量极大,他看得真切,不想再硬挡,往后闪开即可,他甚至可以想到下一招,庾长庆这一斧下劈不成,必会转而横扫,自己需要顺势再拉开马头,不让他劈中,然后向后一个小跳,闪开三到四步的空间,左边二十步外的两个骑士已经在向着自己这边转向冲来了,只要闪过这两连劈,那就…………
可是绍里古儿还没来得及把脑子里的想法变成了手中的操作,就只觉得一股杀气猛地从侧面腾起,他的心中一凛,连忙把左腿一跨一抬,生生从左侧的马镫之上闪开,就在他腿抬起的一瞬间,一把重剑,狠狠地扎进了战马的左侧,马甲之上的铁甲叶子碎裂而飞,而这一剑则无情地穿透了他的坐骑,从战马的另一侧穿了出来。
绍里古儿心中暗叫一句“糟糕”,他的目光,投向了这一剑的方向,只见刚才那个给他打落马下的少年骑士,面当已经不见了,露出了一张十八九岁,刚刚长出细细胡须的脸,满脸是血,身上的甲胄也是掉了好几大片,连两臂的肩甲也只是勉强挂在手上,但即使如此,他也是咬着牙,狠狠地一剑刺穿了自己的战马,这一剑的速度,力量,甚至连绍里古儿都忍不住要喝声彩呢。
可是绍里古儿的这声彩却没有叫出来,战马给一剑穿心的同时,也悲嘶着倒下,他在马上顿时就失去了平衡,右脚一踩空,从马镫之上侧滑出去,而那刚刚抬起的左腿,就这样浮在了半空之中,微微一滞。
“咔啦”一声,绍里古儿能清楚地听到,看到,那庾长庆的大斧狠狠地劈中自己的左腿时,破甲断骨的那一下,而斧刃入肉的声音,却是如此地真实,这一次,他甚至不如以前几次给箭矢射中,枪刺刀劈中非要害部位时那么疼,因为这一斧的力量之大,直接把他的大腿以下全给卸了,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下半条腿如同一根从树上落下的树枝,直直下落时的影像,还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
但是,马儿侧翻,把从空中断腿下落的绍里古儿也无情地砸中,他终于是跟着自己的座骑几乎同时落地,那把刺透整匹战马侧面的重剑,无情地扎进了他的肚子,这会儿五脏俱裂,人给战马压在身下时的那一下,伴随着腿上的剧痛,直接就让他晕死了过去,在两眼一黑前他看到的最后景象,却是高高抬起的两只马蹄,正在向自己的脑袋狠狠踏下,耳边似乎传来庾长庆的吼声:“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