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长庆的双眼充血,大吼道:“佑之,佑之!”可是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去求征庾佑之了,大概率的情况下,自己的这个侄子, 会跟其他战死的部下一样,血洒疆场。
庾佑之和别人不同,是他亡兄的独子,而庾长庆从小就是给亡兄和大嫂一手养大,可谓亦父亦兄。
所以后来庾长庆有机会进入庾家,从一个普通的护卫,一路升到护卫首领,甚至是成为宿卫军将校之后, 那个宝贵的荫子从军名额,也没有给自己的亲儿子,而是给了庾佑之,本想混個军功让大侄子可以光宗耀祖,从此自立门户,可没想到,却是立功不成,折在了这里,这如何能不让庾长庆怒火万丈,肝胆俱裂呢?!
庾长庆大吼道:“老子跟你拼了!”他手中的大斧,如同风车一样抡了起来,速度比平时起码加快了一倍以上,而且只攻不守,每一斧都是直接冲着绍里古儿的身上招呼,根本不去格架他的铁锤了。
绍里古儿也脸色微微一变,虽然他身经百战,但是如此疯狂不要命的对手, 也是极为少见,而且庾长庆的力量和斧法也属上乘, 并不是那种可以轻易一锤就打落兵刃的普通军士。
刚才绍里古儿回砸庾佑之的那一下,虽然干净利落,但正面面对庾长庆时,反而是失了先手,几次想要靠闪开斧劈而用铁锤直接攻击庾长庆,逼其撤斧回救,可是庾长庆却是不管不顾,直接继续对着他劈,若不是绍里古儿的动作够敏捷,每每能在同归于尽之前先撤出几步,只怕早已经给庾长庆一斧劈死了。
绍里古儿几次反击不成,被迫后撤,更是先机尽失,铁锤无起足够的角度,以大回环来增加力量和动能,导致他几乎每下都是匆忙举锤来格挡庾长庆充分抡出的斧劈,这下子攻守逆转, 变成了庾长庆越劈越有力,而绍里古儿却是步步后退,甚至不仅是虎口一下疼过一下,连换气发力,也隐隐有难以为继的迹象了,这种硬碰硬的对抗,就怕如此,一招慢,招招慢,落入下风之后,就很难再扳回来了。
绍里古儿的嘴角边开始渗出血迹,喉头也是咸咸的,他的眼角余光开始扫向左右,本方的格斗,仍然处于上风,不时地周围的宿卫铁骑中招落马,自己这样步步后退,虽然被动,却是把庾长庆越来越深地引入到本方的阵列之中,只要再退个四五步,再扛住庾长庆的几斧,等周围的同伴们解决掉了当前的敌兵,冲上来帮忙,哪怕来一个人,合攻庾长庆,也必可取他性命了!
想到这里,绍里古儿反而发出一阵狂笑之声,一边后退,一边冷笑道:“疯子,不要命了吗?”
庾长庆又是狠狠地一斧劈中,狠狠地砸在绍里古儿的锤头之上,各自荡开,他吼叫道:“狗贼,多说无益,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