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升抹抹鼻水道:“入口在柴房的墙壁上”
一个时辰后,官差带着马老板再次上堂。
察验马府的官差禀报道:“这马老爷鬼得很地窖设在邻居的院子里,通风口设在假山上入口设在柴房的墙壁上,用石砖掩藏弟兄们好不容易才发现其中玄机”
京兆尹:“马格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马老板极为镇定道:“在下不知什么地窖,既然它位处邻院,那就是邻居家的,怎是我马府的那个入口定是邻居不安好心,通到我马府来的”既然已经有人顶罪,他自然是抵死不认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京兆尹一声怒喝
马老板淡淡一笑道:“大人,莫说在下不知道这地窖,就算地窖是马府的又能证明什么呢”
“启禀大人”那官差继续道,“在地窖中还发现了大量存冰和枣子。”
“你隐瞒地窖隐瞒与邱升、桂井的关系证据确凿证人的供词都在这你以为逃脱得了”京兆尹威严怒喝,“带邱升、桂井上堂”
马老板的瞳孔倏地睁大回头一看见鬼似的哆嗦了两下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他后知后觉地想明白了这才发现自己中了计悔不该赶走邱小弟与桂母
京兆尹:“邱升桂井你二人指控马老板杀害两名少女,所言可实”
邱升与桂井伏地应了声是
“你们白眼狼”马老板反咬道,“大人可别相信他二人的一面之词是他二人想脱罪诬陷于在下”
“不是的”邱升喊道,“小人所言全是实话请大人明鉴”
马老板:“不管他二人说了什么,皆是诬陷,根本没有证据”
邱升急道:“大人我们搬埋尸体时,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少女的眼睛定是马老板藏起来了”
听及此,马老板浑身一震想了想,他们发现不了眼睛所在,又故作镇定地垂眸不语,掩藏起对邱、桂两人的恨意
此时,言漠领着两名护卫从外进来,手上拿着三个长条形的琉璃罐子
待罐子摆上主案,大家定睛一看,里面有着几颗银色流动的小珠子,再看竟然分别装着一对眼珠
“从马府地窖深处搜出来的”言漠朗声道,“冰镇加水银防腐,保存地很好。仵作刚已看过,其中一对眼珠很新鲜,与新死者眼部的伤口有部分吻合。另一对相对腐坏了一点,应该是第一个死者的至于最后一对仵作说这对眼珠很老了装在瓶子里也很久了这就是你开始杀的第一人吗”
见马老板不说话,京兆尹再次大喝一声:“你要的证据摆在这了还不说另一个死者是谁如实交代”
“不不可能你是怎么找到眼珠的”马老板失魂落魄道
言漠轻笑一声道:“还以为是多高明的手法你将这些罐子藏在蜡烛中,确实乍看之下很难发现,可是蜡烛这种东西就算是夏季,放在屋内阴凉处也能保持形态,并不会融化变形,需要放在地窖中保存吗何况拿在手上的重量也有差异,根本不难发现”
“本官劝你赶紧说,免得受皮肉之苦”京兆尹大喝了几声,不见马老板开口,“来人上夹刑”
失魂落魄的马老板这才反应过来,喃喃道:“别大人在下在下说”
言漠鄙视了马老板一眼,对死者可以极度残忍对自己却是连受点皮肉都伤不得
马老板一改和煦面容,佝偻起身体,幽幽开口道:“小时候家里穷,父亲去得早,是母亲靠着卖血养活了在下她是村里算得上漂亮的女人,却常年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后来村里人给了她一颗枣树苗,说枣子补血,母亲就靠着枣子与毅力,用卖血的银钱将我抚养长大直到十五岁那年,她还是撒手人寰了
母亲去世那晚,我守着她的尸身,不知该怎么办忽然发现她的伤口裂开了,流出来好多血好多好多血”说到这,他显得极为兴奋“我就觉得母亲没有死我叫她叫她起来可是她就是不睁眼然后我就挖出母亲的眼睛放在眼眶上哈哈哈哈”他的笑声诡异而幽冷一时间大堂里的人都感觉阴风阵阵
“哈哈哈哈这样母亲就醒了”突然,马老板的笑声偃旗息鼓,转而一股浓烈的哀伤弥散开来,他哭道,“我以为我以为这样母亲就会醒了可是她不会动不会说话什么都不会
我拿下母亲的眼睛放在水坛中,将她拖出村外埋了后来就与村中的邻里结伴出城,开始跑腿做买卖我一直带着母亲的那双眼睛,辗转知道水银防腐就在水坛中放了水银
后来买卖做得越来愈大,慢慢攒下了些积蓄开始置办酒楼生意生意好了可我发现日子越舒坦了,自己越发不满足”说到这,他双眼充满血丝,弯起诡异的嘴角,“我渴望鲜血我要鲜血所以我就筹划着,开一个暗巷卖血组织拿到那些血满足自己”
言漠:“既然你只要血为何又要杀人呢”
“呵哈哈哈哈”马老板狂笑一声,“因为我发现自己还是不满足那些血不够”
言漠:“邱升和桂井抓获第一个少女送去马府的时候,你去了哪”
马老板忽然歪斜眼睛,阴恻恻地看着言漠:“呵哈哈哈,那日呀我在府门前张望着,等着他俩给我送货可是左等右等还没等来我正想出府看看,不想正好有个妙龄女子受了伤,留着血,从我马府门前经过她看起来紧张极了便悄悄跟上伺机将她虏获击晕直奔野外我看到那伤口流着血就莫名兴奋当下便要了那姑娘哈哈哈哈哈后来,摸到自己身上还带着颗枣子,就塞进了她的嘴枣子补血我要她的血”
言漠:“第二具少女口中的红枣也是你塞的”
马老板笑道:“怎么可能呢我又不傻”
言漠:“为何没有杀你虏获的姑娘”
“哈哈哈”马老板想到那次经历就莫名兴奋,“一边抹着血,一边享用秀色简直快活如神仙我还不想这么快杀她,还想多享用一会也是那时我终于明白原来我渴望的不是鲜血而是流血我需要热乎乎的血从血管里流出来哈哈哈哈若不是周围有响动,我见不妙,我一定会杀了她将她享用到最后哈哈哈哈”
想到梁燕燕的遭遇,言漠眉目一沉抢过惊堂木内力一掷砸中马老板的右手五指
“啊啊啊啊”马格真嘶喊惨叫一声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就感觉身处地狱一般,周身寒气逼人
言漠拿过一旁的刑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夹板套在马格真的左手上一拉线头硬生生夹断了对方的五指
又一声惨叫响起京兆尹见王妃那气势连大气都不敢喘
接着苍泣冷光乍现一共四道
马老板哀叫得无助连连后退
等言漠收回苍泣入鞘后,大家发现马老板的袖子与裤腿齐刷刷的掉下来而马老板本人已经缩成了一只鹌鹑抱头拼命痛哭
“娘快救我快救我”马老板以为自己也会和那些少女一样失去四肢,已经开始混乱,“別瞪我别瞪着我我要挖掉你的眼睛看你怎么瞪我挖掉你的眼睛拿去喂狗区区一个丫鬟目中无人”继而他又笑起来,“呵呵呵你很漂亮老爷我喜欢不像上一个,你很听话哟来,让老爷亲一口给你涂满鲜血就更漂亮了嘿嘿嘿”
言漠听着,似乎能想象得到,马老爷是如何折磨的梁府丫鬟,又是怎么给那可怜的无名少女涂满鲜血,再用肮脏的手指划过少女颤抖害怕的嘴唇
京兆尹见益安王妃终于收剑回到座位上,刚想再拍惊堂木,才发现手中空空如也,适应了片刻道:“来人,将他带下去你们两个虽不是凶手,却是帮凶还有强抢民女、损坏遗弃尸体之罪发配边疆做苦力十五年”
邱升、桂井痛哭流涕一个喊着小弟我对不起你,一个喊着老母,儿子不孝,再也见不到你了
言漠自然也是痛恨邱、桂二人的,但是邱小弟与桂母却是无辜的,她冷声道:“小弟与桂母,我会照顾,你们好好赎罪吧”
邱、桂两人一听,嚎啕大哭对着言漠连连磕头无声感谢
京兆尹继续道:“血液买卖,所涉人员一律拘留大牢一个月萧富商、关老爷也一并抓来每人罚款一百两银子所得银钱一半用于救济卖血的穷苦百姓,并给予警告,若再卖血与他们同罪论处”
京兆尹好奇道:“那这具尸体口中的红枣到底是怎么来的”
言漠:“现场只有马老板、邱升与桂井,还有死者,不是他们三人,还能是谁呢”
“死者自己”京兆尹惊叫道,“难道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