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早就有人盯着咱们家。这是找袁二的人。”宝珠打个哈欠,说得轻描淡写。
卫氏急了:“那,你这一回来,袁二爷就回来了,这就更让人疑心不是?皇天菩萨啊,你可不能再出去了,”
宝珠让她惹笑,明知道卫氏是关心,也娇嗔上来:“人家有这么的笨吗?我不在家,自然还有一个袁二爷跃马江湖,”
眼睛亮了,才有身子,在家里让凤凰般娇着的二爷双眸对帐顶子,神往的道:“奶妈,小爷也许我踏平江湖呢?”
卫氏瞠目结舌:“依我看,踏个雪地看个梅花吧,这江湖在哪里?”
“在……”宝珠一本正经:“在外面呢。刚才那个人一来,咱们家就成了江湖。所以明儿出门小心,您别在我前面踏平了,我可玩什么?”
她的态度极大的让卫氏放宽心,念上一句佛,道:“原来这就是江湖,”给宝珠拉拉被角,笑道:“那你踏吧,你慢慢的玩,我一早交待家里人,一脚都不踏,都留给你。只你要有双暖靴子才行,我现找去。”
起身,又关切:“看会儿就睡吧,明天再看不迟。我没有拦着的意思,哥儿们是什么尉?自然有公事,哥儿们还小,小爷不在家,自然你帮着看,我去去就来,再抱哥儿们到小床上。”
出来,隔壁房里空无一人,卫氏身疲力软,在榻上坐下。叹口气,却不见得多难过。自言自语:“我的娘啊,我的姑娘这是什么大福气?一胎接一胎的生,生一胎有亲家抢,再怀上就有人抢,这又要去踏什么江湖。当我傻呢,对我说外面雪地里就是江湖…。走的时候说两个月就回,结果呢,过了年才回。还算好的,过年还知道回来,没把江湖踏成泥才回来…。”一个人悄悄儿的笑:“又有了?起先我拦着她,不让她去,她要是听我的,上哪儿能会小爷?上哪儿能再有,这来的是姑娘哥儿都没什么,亲家都互相打破了门,要孩子呢?”
掐着指头算:“要是个姑娘,以后是什么?”房间虽暗,笑眉笑眼却胜似明烛,把她坐的地儿全染亮,欢喜不禁:“哎呀呀,是个王妃,这我们家可就出了一个皇后,又要有一个王妃,行二的姑娘生得这样的好,又遇上一个会玩的婆婆,不是王妃也就过得不错。哥儿们,”
这就更笑得合不拢嘴:“哥儿们会当大官儿……姑娘福气比老太太好呢…。”
在四姑娘嫁人以前,卫氏一直当安老太太福气最好。她虽早亡了丈夫,但早亡了丈夫的有多少人?像老太太那样有侯爷照看,风吹不动,水泼不着的,可就不多。
“旧事算了吧,老太太以前是对我的姑娘不好,但没有她,怎么成就姑娘的好亲事?”卫氏带着埋怨地笑:“又吃烤肉,”
学着宝珠语气:“妈妈,我和小爷喝酒呢?哎呀呀,早知道不该拦她,野地里虽苦,却是没有苦中苦,就没有甜中甜,”
恍然,意识到自己出来有一会儿,起身来最后笑言几句:“以后不拦她,只照看她不要由着性子,也没有由着性子的闹不是?以后不拦她…。”
笑容满面回房。
见烛光黯淡,宝珠沉沉睡着。红荷正抱瑜哥儿出来。瑜哥儿沉重,抱得丫头颦眉用力气。卫氏帮忙,把小木床上原本暖着的汤婆子拿掉,放瑜哥儿进去。
另一个床,放进璞哥儿。端详着两个哥儿小猪似睡相,卫氏又打心里乐开了花。
两个大官儿睡觉呢。
自去和红荷歇息下来。
……
“砰!”
茶碗摔过来,落在地上片片粉碎。余伯南闪身让开,眉头紧皱表露不悦。对妻子杜氏怒道:“你发的什么疯!”
杜氏脸红脖子粗:“你倒来问我!我没有私相和人约会去!”唇角凝结冷笑:“衙门你也不坐,一个月里你回来一天两天!公堂上压着案子,给那位赵大人审!你当的好官儿!”
余伯南愤然:“官事你不必问!”
“官事!”杜氏嘶哑嗓音:“是旧相好吧!”
余伯南心头一跳,眼角抽搐几下,让杜氏捕捉在眼中。
大同城里有余伯南的旧情安宝珠,余伯南自己心知。但余伯南不相信杜氏知道,他有几个老家人在,也有母亲给他的妾小巧儿,他们敢说吗?
小巧儿都未必明白余伯南喜欢安家哪个姑娘,她到余伯南房里的时候还不算成年,懵懂的很。
余伯南就对妻子厌烦地道:“我刚进家门,你就发疯!不喜欢这里,你回京去!”他行装有雪,靴子半湿还没有换过。
夫妻争吵,房中丫头们全避开,余大人也就没有干净衣裳换,先要看妻子恼怒的脸。
杜氏怒不可逷,话如飞箭:“你骗我!你敢骗我!你今天到家,袁家那个今天到家。”余伯南默然不语。
他的确是为宝珠今天到家,收到赵大人信才半夜赶回。他也就在附近不远,所以回来得也快。
明天赵大人约他同去见宝珠说事情。
宝珠是余伯南心里的朦胧月,自己都不敢掬,何况是让妻子指责在口中。
拂袖就要走:“明儿找医生来看!多吃几贴药!”
杜氏在后面大哭大闹,把他的脚步系住:“不要脸!不要名声!不要廉耻!男人不在家,出去逛一圈儿回来就有了,还神神秘秘跟个喜事似的!”
“谁有了?”余伯南还不知道,先由猜测而有了一抹笑意。让杜氏又嫉又恨。
她的丈夫不喜欢她,杜氏不放心上。双方不爱的夫妻现代也一大把的抓,古代也不是净土。余伯南睡他的妾,睡丫头,嫖个院子什么的,杜氏还是奶奶不担心。
但当丈夫的旧爱是袁将军夫人?
这里面有丈夫以前用过情,有袁将军夫人美貌如花,得宠当家,有……杜氏独对宝珠不悦。女人对某个女人的不悦,全凭直觉,与证据无关。
直觉,也最能主导人的情绪。
杜氏劈面就骂余伯南:“你干的好事,你别装相!”一盆凉水浇到余伯南头上,反身欺身进前走上两步,拳头不由自主握住:“你再敢说一遍!”
他盛怒了。
杜氏怯色上来,往后退一步,想到自己没有错,愈发哭哭啼啼:“难道不是吗!你的妾在袁家!”
“呸!谁是我的妾!你再乱说话,一纸休书给你!”余伯南不会打人,把“休书”祭出来。
杜氏大哭:“袁家借住的褚娘子不是你的妾吗!你敢说以前没有过!”余伯南愣住,谁会告诉杜氏这些呢?
沉声问:“谁对你说的!”
“巧姨娘!”
余伯南愕然。
杜氏见他力怯上来,怒气大涨,气冲冲骂道:“自己做事自心知!袁将军夫人回来,我就赶紧打发人去看她。我的上台面丫头可巧儿不在,就让巧姨娘去。去到以后,哼哼!”
余伯南追问。凡是宝珠的事情他都有兴趣。
“怎么了?”眉头耸起,但眸中却平和在追忆往事。
杜氏看得又拧手中帕子,哭道:“就遇到你的妾,那叫什么明珠的!得意洋洋告诉巧姨娘,说袁将军夫人又有了,我听到,就知道你今天一定回来,她都进家,你还能不进家?”
余伯南微笑,宝珠有了?
他见过小宝珠们。
两个小小子,圆滚滚。
香姐儿还小,他没正式拜访过,没见到,但从赵大人那里听说如花似玉。赵大人这样告诉他,自然不怀好意,是想斩断情丝的意思。余伯南因此也能得知,在外面时常想过,小小宝珠和宝珠小时候应该一个模样?
可爱的,娇嗲的,但乖巧的。
春天里掐花儿去,掌珠永远抢在前面,指手划脚:“大的给我,好看的给我,”玉珠永远是避让的,带着丫头花下面散步,念伤春的诗。
宝珠只候着,余伯南会把最好的给她。
他的笑,在此时凭谁见到,都算承认吧?
杜氏浑身颤抖:“你你,你们做下的好事!也不怕她丈夫知道吗!也不怕肚子大了瞒不住家人吗!”
余伯南对于她这个结论只是想笑,如果宝珠有的真是他的,余大人还不开心死。如果坐在这里和自己理论的是宝珠,不但不恼,还要上前去哄。要满面笑容……
他笑起来:“看你说的,四妹妹有了,自然是她丈夫的。”
“她丈夫在哪里都不知道!”杜氏自以为言词凿凿:“拜她好几个月,都说出了远门,回来就有,岂不让人起疑心?我听说,就想到你身上!怕我弄错,又打发个丫头去问,准备送东西呢。结果袁家说,没有的事情!”
余伯南好笑:“她都第四胎了。她有了也犯不着告诉你!再说…。”宝珠去会丈夫,内中总有机密事情,回来就说有了,不是满世界在宣扬她去了一趟军营才回来?
也会让有的人,如杜氏这种,她们根本不信。她们认为冰天雪地的,内宅里多舒服,疯了才去军营那种肮脏地方。一定是偷了人!
第四胎,又要多防备,宝珠袁夫人都不想过早的说。
不想再和杜氏吵,余伯南道:“你不要闹,闹出来你自己没脸面,我可不管!”转身出去。杜氏早在余伯南说宝珠生第几胎时,就气得怔怔,一个人咬牙骂:“记得倒清楚!我没脸面?看是谁丈夫不在家,办没脸面的事!”
余伯南装没听到,叫出小巧儿,问她为什么乱说话。小巧儿也叫冤枉,外加满肚子的怨气。
事实如下。
巧姨娘奉命去见宝珠,进袁家先遇到方明珠。
方明珠见过宝珠才出来,宝珠睡下,她往外面来逛。不用说,收到丈夫给的宝石心潮起伏,乱想一通。
从宝珠这样的好,想到嫁个好丈夫。想到前程功名全依靠亲戚,有人照顾那股子得意劲儿都不一般。
迎面两个人碰上。
全变了脸色!
方明珠涨红脸。遇到小巧儿,就是揭她的脸皮,把她旧事血淋淋扒拉出来。方明珠又正在得意。
明珠只服宝珠,换成掌珠在面前,也一样不客气。得意的人儿,遇到知道自己旧事的人儿,骤然发作,方明珠鼻子一哼,眼神儿就不好看上来。
方明珠见识一般,不是所有场合都能掌握自己情绪。
小巧儿呢,比她还要差。
以前的方姨娘,公子都不往房里去。夫人让她去厨房洗菜,大冬天的她母亲来看她,母女抱头痛哭,余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是个笑话。
一别数年,人家要当官太太,生个儿子,成了正室。小巧儿本就是嫉妒的,心想人比人,这算怎么回事?就不想让方明珠太得意。
方明珠的鼻子哼,小巧儿的嫉妒,全是一时激起的情绪。
小巧儿叫住她:“方姨娘,你如今好啊?”
可想而知,方明珠触动旧伤,口不择言把她一顿臭骂。
“你是谁!敢来编排我!我丈夫是官儿知道吗?跟着宝珠丈夫混前程。以后还要当大官儿!宝珠这又有了,宝珠待我好,……”
余伯南听到这里也就明白,这两个人心情都不对头。责备小巧儿道:“你不应该再说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只打你。还有,你是该打,为什么你要对夫人乱说?”
小巧儿快要哭出来:“我没有告诉,是打发我往袁家请安,夫人怕我的丫头不懂事体,说她房里的大丫头不在,指个二等丫头跟着我去,就是一直想给爷的那个,她回来告诉夫人。”
对杜氏也有气,把杜氏也扯进来。怯生生地道:“爷白想想,夫人让我去的时候,我说我是房里人不能去,夫人偏说我比别人体面,又说安家是旧相识,我应该见过袁将军夫人,我推不得才去的,这事儿不怨我。夫人后来问我爷和袁将军夫人如何,我不知道,我就没说。”
余伯南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这事情原来是杜氏瞎猜,对着他讹诈。
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小巧儿生出解气之感。余伯南在上一任时,路远难走,杜氏不去,小巧儿落得当家像个奶奶。周边尽是蛮夷,但当她是县令夫人一样往来。
这回升职往大同来,小巧儿烧了无数高香,盼着杜氏不要来。结果余伯南的母亲忍无可忍,早就对媳妇不满的她,在家使尽黑脸,虽没有说休弃两个字,也让杜氏觉得危机四伏,又有她常住京里,有一件事情打动了她。
杜氏对宝珠嫉妒,也由此事而来。
一众官眷随袁家往边城居住探望丈夫,先回来一批把边城说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烧杀十四个时辰。
但很快,梁山王世子妃等人到家,把边城说得跟仙境一样,大家还没有玩够,就让接回来。除去世子妃回来看母亲最后一眼,她不抱怨。别的人,连渊夫人怪早接,尚夫人怪早接,小沈夫人永远是最过份的那一个,把父亲胡子揪下好几根,闹得外祖母都头疼,一众叔伯婶娘兄弟姐妹,没有一个不说尽好话,请她再请,此事才算罢休。
小沈夫人还有孕,要是没孕,估计把全家房顶子全揭掉。
第二年,她们生下孩子,宫中格外优待。这并不招人眼。因为女眷看望丈夫起程那天,是宫中辞行,皇帝亲见,抚慰良多,让以为众军眷的表率。
中宫后来看自己孙媳孙婿,就像在对应皇上举动。
满月,抱进去看,再就至少一个月看一回。娘娘和小王爷一个心思,生得不好看,我们也不要。倒不见得辞亲事,换人!
也没有刻意分开前后回来的两批人。头一批回来的,两家生孩子,满月也抱进去看。以后就稀少。
而不是中宫孙婿的卢家孩子,中宫还时常要看,这是摆明给宝珠在出气。后面回来的说宝珠好的,她就对得好。前面回来说大同不好,渐渐不甚理会。
官眷们能走动,杜氏从别人嘴里听听几家孩子都健壮,她心动的想要个孩子,这就跟来。
让当姨娘的肚子里骂,要咬牙。
小巧儿要是还独当一面,也不会有今天和方明珠斗嘴,不就是自己没处得意,看不惯以前同身份的人得意,她一个让人纳过的,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傲气?
方明珠今天收到丈夫的东西,傲气也有理由。
再加上杜氏早就疑心,就猜出来。余伯南明白杜氏故意试探,就没多责怪小巧儿,只让她以后躲着方明珠,雪中独自往衙门里找地方睡。
闹过一场,本该生气,余伯南却在雪中兴致勃勃。
宝珠有了?
以为是我的?
哈哈……这谣言余大人睡着也能笑醒。他都玉人无望,也就只能想想。带笑见衙门里亮着灯,赵大人还在伏案。
赵大人看不习惯,放下笔,又是语重心长:“还是上次说的,我年长你几岁,老弟,听为兄的,凡事儿要收敛。”
那笑,赵大人只想一拳头砸上去。只能是想袁二爷!
余伯南翻眼他:“不要你管!”低下头又有笑容。赵大人火了:“我让你扮二爷,不是让你想二爷!”
余大人初来,生得好,面又生,扮成袁二爷逛了逛,是个迷惑人的好人选。两个二爷,一个在边城外,一个在山西乱晃,足可以把一般人弄晕头。
余伯南因此不回家,杜氏因为要疑心。
见赵大人生气,余伯南一字一句道:“你不让我扮,我也得扮!”赵大人奇怪:“你又发什么疯?”青梅竹马病又要上来?
“宝珠她有了!以后你少拿公事麻烦她,二爷的差使交给我!”
赵大人也愣住,结结巴巴:“你你…。”随即就怒:“她有了,你怎么知道的!”赵大人明天才去见宝珠,他还不知道。
袁将军夫人一向是和赵大人常商议,赵大人虽不是轻薄宝珠,就冲是个朋友吧,本来大家好,现在来了一个人,他却知道的更多,赵大人怒目:“你又干了什么盯梢的事情!”
“要!你!管!”余伯南硬梆梆回过去。睡的心情这就没有,寻几个公文挑灯夜看,不时的,嘴角弯起,宝珠有了……
还能怀疑到我这里来?
个人心思不言明,无人知晓。余大人就在这儿没完没了的喜欢,都看得出来我和宝珠应该是一对吗?
赵大人就气得在旁边喘粗气,这人真不像话!
我是青梅竹马!
赵大人鄙夷的就是这句。
青梅竹马你都没到手,还好意思说出来。你怎么不去撞南墙呢?
两个人各占一案,各自心思,连夜办起公事来。
…。
福王没到十五,就晕头转向,不明就里。
以古代的交通,消息往来,他也就这时候收到。汇个总,福王直着眼。
桌子摆的信件一堆,先是定边郡王来信,大骂福王不管用。
以郡王之尊,是不会和苏赫直接联络,联络苏赫的是福王。定边郡王说让梁山王逼的苦。一直不敢去见梁山王,就到处跑,装自己没收到王爷让去会面的书信。
陈留郡王扼住去京城的路,也到处找他。找他不是为通知梁山王要见他,是陈留郡王要报仇。扣下他的府兵还用了刑,陈留姓王手握王爷令箭,正大光明的来寻仇。
他要不是守道路,早到处追着定边郡王打。定边郡王没遇到,遇到定边郡王的家将,陈留郡王老实不客气地扣下来,也动了刑。放出风去,只等定边郡王来要人。
定边郡王迫切的等着造反,就是没有苏赫先动兵马,吸引得梁山王调动诸郡王尽数过去,他不敢动。
他一家,打不过梁山王那几家。
再来东安郡王,推推托托,摆明是观望。有便宜就上,没好处就不来。
项城郡王更是装糊涂。梁山王大军摆开,包括长平郡王在内,对项城郡王形成半包围之势,现在王爷不是打苏赫,像在打郡王。项城郡王急得热锅上蚂蚁,原地煎熬。
苏赫来不了,郡王们也指望不上。原本想好的,三下里一起发动,福王断梁山王的粮道,在内地里制造混乱。苏赫直进中原,郡王们直闯京都。
京中内应一起发作,这就完全用不上。
陶先生在旁边叹息:“成大事,艰难呐!”
福王眸中闪过狠毒:“一计不成,我们还能二计!但是,这个袁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在边城外面,还是在山西!”
“王爷,这是声东击西吧?”
福王冷如冰霜:“我不信!我看和大同袁家分不开!”狠狠道:“再找人手去查探!”陶先生觉得大可不必:“前后我们重金买动七个人前往,七个人再也没有回来。”
“这更说明袁家藏龙卧虎!”福王打断他。
“但隔壁是国公府不是吗?也许是国公府…。”
福王反问:“国公府里还有谁?一个龙四,再就刚回来的一个瞎子国公,龙八公子也是刚回来,袁二前两年出来的时候,国公父子全都不在家!只能是袁家!”
负手对窗外:“谁也不能挡我的道!要么,他为我所用。要么,就不用再活着!”眸光暗转:“和京里的那个,一样!”
陶先生也就不再劝,道:“那王爷也不用生气,不管咱们用哪一计,您要报的仇都能报得!该得的江山也会得到!只是一计险,一计奇就是。”
“奇计不成,就走险计!”福王接话,幽幽起来。他心头涌动的是对妻子儿子去世的仇恨,仪儿,他默默地道,父亲这就要给你报仇了!
亲手杀你的人,可以去死了!
大雪落在房顶上,这是一桩独门小院,离大同城门不远的街道上。这是福王长年的一个落脚处。
因为日子久,他就放心地住在这里。本是想等待苏赫才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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