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之中,无数人惊叫,叶春秋已箭步冲了上去,已有人高喊:“御医,御医……”又有人匆匆,径往宫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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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大乱,可是乱的又何止是叶家,宫中也乱了,先是有人仓皇地到了午门,与门口当值的侍卫禀告,那侍卫已是惊得一身的冷汗,他本是在此值守,没有命令,不得擅自离开,可也顾不得了,火速地冲进了宫里。
这样的大事,可是非同小可啊,太子殿下乃是储君,是大明未来的天子,是无数人的希望所在,更是太后的亲孙,是正宫皇后所出,是陛下的嫡子,如此噩耗,若是稍稍报慢了一些,都极有可能成为死罪的借口。
于是用不了多时,消息已在宫中传遍。
张太后得知噩耗,脸也给吓白了,也顾不上其他礼节了,直接摆驾。
这宫中的人都知道,张太后素来是不喜欢坐仙鹤车的,她为人保守和封闭,认为乘车依旧还是有些破格,还是坐在乘撵上,一摇一摇,徐徐如微风一般才舒坦,可是现在,张太后哪里顾得上坐撵,听到消息的时候,她手里捻着的佛珠便啪嗒落地,那心爱的珠子顿时滚落了一地,可她也顾不得去捡了,宛如所有心疼孙子的祖母一样,早已顾不得什么凤仪,竟如疯了一般,火速地登车,命人快马加鞭出了宫去。
而朱厚照一丁点也不慢,他连滚带爬,连车也不坐了,直接放了车上的马,翻身骑在马上,便哒哒哒地出了宫,身后则是无数的宦官和侍卫,疯了一般地在后追随,一个个气喘吁吁的。
朱厚照最心爱的便是太子,虽然他已有许多儿子,可是这个太子,倾注了朱厚照这个不合格父亲的绝大多数热情,平时的时候,总是逗弄着,看似很不在乎的样子,可是现在闻到了噩耗,他方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眼睛都红了,拼命地勒马横冲直撞。
朱厚照到了叶家的时候,张太后的车驾也是刚到,母子二人早没有闲心去招呼,都急匆匆地走进叶家。
里头早已是人满为患,众人见朱厚照和张太后都来了,显示一惊,而后纷纷拜倒道:“娘娘千岁,陛下万岁。”
可是母子二人却是丝毫没有心情理其他人,只管着朝着人们望着的方向疾步前行,等进了中堂,许多人都站在了门外,堂中只剩下了叶春秋和几个御医,还有一些宦官和宫娥。
至于朱载垚,这小小的身子,却已是倒在地上,面上已经发黑,口里吐着白沫,御医焦灼地把着脉象,有人自白沫中放了银针,那银针已是愈发的黑了。
张太后看到今天还精神奕奕的孙子现在如此模样,完全不在乎场合了,一下子扑了上去,凄厉地道:“垚儿,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