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孙翊太守信妫览所言,认为冥数远在海外,这才在近海造船,希望能到海外一探。”
太史慈侃侃而谈时,众人均被其言语吸引,就算严虎都是目光闪烁,似讶然太史慈竟知道这多的事情。
“而妫览早在孙翊太守准备远赴海外之时,就制定了全盘计划。他先是密信给江北的刘馥,说是有意投靠。不过曹操虽想弄垮江东,但如今正在河北对袁谭作战,同时窥视袁熙的幽州,没办法调动大兵南下。”
单飞感觉孙尚香听到“曹操”二字时,似望了他一眼,单飞垂头不语。
太史慈继续道:“更何况对曹操来说,丹阳不过是江南的一座孤城,或可攻克,却难据守。为此兴兵劳师,实在得不偿失。”
单飞暗自点头。
从战略角度来说,太史慈说的绝对没错。就算曹操让刘馥偷袭取得丹阳,可丹阳在长江南侧,若是被江东兴兵反攻,曹操隔江救援极其困难,除了舍弃外,别无他途。
曹操是老谋深算之人,眼下虽说是个便宜,但占便宜也要进行成本核算的。只取个丹阳而引发江东的反扑,甚至促进袁家和江东的联手对抗,那极可能引发毁灭性的灾难。
“可曹操没有放弃分裂江东之心。”
太史慈冷然道:“他想出一招驱虎吞狼之计,将内情稍微泄漏给荆州的刘表,暗示有意和刘表合作。曹操同时联系丹阳宗帅费栈,让他响应刘表作乱。若刘表能搅乱江东,费栈又能占据丹阳,江东大乱后,曹操自有旁的打算。”
单飞听到这里才是恍然,暗想怪不得此次山越如此难灭此番山越作乱,竟然是曹操和刘表在暗中推动。
严虎听到“刘表”两字时,目光放寒,竟还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太史慈冷笑道:“曹操如此主动,刘表更不会错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刘表开始策划图谋江东之计。他先是派素有仁德之名之人前来丹阳,看似要和江东合谈,实则抱着麻痹江东之意。”
刘备知道太史慈是在说他,眼中无奈之意更浓,垂头不语。
“刘表一计先出,随即利用锦帆贼甘宁之名为乱长江,更添江东的困惑。而这时刘表早已联系到了妫览,又知长生香一事。”
“妫览如何对长生香如此了然?”严虎突道。
太史慈看着严虎笑道:“你利用长生香死而复活,就和冥数密切相关,难道竟不知道妫览和冥数早有勾结吗?”
严虎冷笑不语,眼珠乱转。
太史慈眼有讥诮,继续道:“妫览一心策反丹阳。他勾结冥数,在孙翊太守离开丹阳后,立即联系山越对付慈济堂,又假借孙翊太守的手谕,将慈济堂的事情完全推到孙翊太守的身上。因为妫览和冥数本有个交易,冥数帮妫览复仇,妫览却为冥数做件事情。”
严虎有些不解,但他方才被太史慈嘲讽,知道问了太史慈也不见得会说,遂没有出声。
单飞却知道冥数的目的是为了钓出魏伯。
“妫览对付慈济堂本是十拿九稳,此人图谋数年,就为此计,筹划的着实天衣无缝。他对付了慈济堂,满足了冥数的要求,利用冥数的长生香骗走孙翊太守,甚至希望孙翊太守死在海外。然后他联合了江北刘馥、丹阳费栈再加个虎视眈眈的刘表刘荆州,若是事成,江东立即陷入混乱之中。”
单飞越听越是凛然,对那个沉默狡诈的妫览不能不另眼看待。
仇恨竟能让一个人变得如此老谋深算?
妫览计划若成,那天下着实是另外一个模样。
“但妫览千算万算,唯独忘记计算这世上正气永在。”太史慈沉声道。
严虎只是冷笑,多半认为正气不过是个屁罢了。
“妫览没有算到单飞突然冒了出来。”太史慈提及“单飞”二字时,动容道:“此子”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赞赏道:“此子和慈济堂无牵无挂,但在慈济堂适逢大难时,旁人均被太守手谕压住不语时,他居然会为慈济堂挺身而出。”
镜后的单飞暗自叹口气,他还是太单纯了,当初只来送本医书来,哪想到这件事牵扯如此广泛。
神色很是感慨,太史慈又道:“妫览没料到这点,本以为略施小计就能打倒名不见经传的单飞,却没想到单飞居然掀起了极大的风浪,不但轰他妫览下台,甚至还发现他密室的秘密。妫览知道不好,闭口不言长生香一事,反将一切推到孙翊太守身上,一方面混淆是非,一方面却是等待救援。”
顿了半晌,太史慈凝望严虎,一字字道:“妫览虽然被抓,但一切计划却已发动,这时丹阳的费栈、荆州的刘表都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费栈本来准备在妫览的内应下直接取了丹阳,和刘表遥相呼应。可妫览被抓,费栈只能改变策略。他早就联系到许家的势力,甚至网罗了在吴郡被贺齐将军击败的山越,准备围城打援反破丹阳。而刘表除了让黄祖在夏口伺机进攻江东外,参与这计划的方法更是巧妙。”
见严虎脸色阴晴不定,太史慈淡淡道:“严虎,你说我替你回答的事情可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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