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成?”
趴在地上的张四知也已经爬了起来,听说薛国观知道李信的消息,他的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刚刚自己信誓旦旦的以此职责于薛国观,哪成想人家还留着后招呢?这下张四知的脸上可是难看极了,但又无从挽回,只好生生的受了。
谁都明白,薛国观说有九成的把握就等于李信百分百在锦州,只是出于谨慎而已,就算有百分百的把握也不会把话说绝了。
“太好了,太好了,就让李信提兵去山海关夹击清军,给,给孙阁老解围!”
张四知当即振作精神,跪地叩头。
“圣上英明,臣附议!”
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附议,薛国观还想强辩几句,却见皇帝疲惫的摆摆手,示意王承恩遣重臣们离开。
薛国观只好悻悻的跟随着鱼贯出殿的重臣们一起离开,心里却将张四知痛骂了一番,这个老狐狸又玩阴招,大明有这种实事不干,整天勾心斗角的货色,还能有好?他的心里越想越是忿忿,皇帝也是,就算要彰显孝道,也不能纵容如此乱政为祸的东西吧,孰轻孰重,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只是这种话也仅仅敢在心里想想,否则就算杀了他,也别想他说出来,更别提是向那位心胸并不甚宽广的皇帝来进谏。
圣旨由内阁大学士张四知亲手执笔,并于当日就发了出去,而战火也果真没烧到大明京师,清军袭破义院口之后果然在山海关身上做了文章,并没有急于向南部的京畿进犯。
……
萨哈璘一鼓作气攻陷义院口,当即倾巢涌入关内,断了山海关的后路,一路上劫掠了不少往山海关发去的粮食财货,山海关与京师的联络被就此切断。一时间,山海关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本来优哉游哉的刘宇亮又如坐针毡,愁肠百转。
刘宇亮开始以为孙承宗来山海关坐镇,山海关肯定会守的稳如磐石,谁知眨眼间就将义院口丢了,而且形势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险恶。现在山海关内外交通断绝,粮食补给也运不进来,眼下城中上下人心惶惶,他的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更让刘宇亮担心的是,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城中那奸细会不会又蠢蠢欲动?万一与城外的鞑子里应外合,将山海关献了出去,真真就是末日了。
只是他虽然挂着个内阁大学士的头衔,却在这山海关城中没有一点作用,兵权都揽在祖大寿手中。这祖大寿虽然在孙承宗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听话,可孙承宗毕竟是个瘫子,究竟能否向从前那般掌握住此人,刘宇亮对此深表怀疑。
刘宇亮又想起上一次去找孙承宗商谈奸细的事,便一直耿耿于怀,本来这等事孙承宗应该极为重视才对。可他对听了自己提供的消息后,居然不闻不问,还曾严令所有人都不许再提此事。
至于那个祖大寿,在孙承宗来到山海关之后便愈发嚣张,以前对刘宇亮表面上还客客气气,现在有了孙承宗撑腰他甚至连样子都不再装了,几次见面都不欢而散。想起此事来,刘宇亮就恨的牙根直疼。
这样让刘宇亮愈发的肯定,祖大寿此人一定有鬼,如果说有一天山海关被奸细里应外合献给了鞑子,那么这个人有八成的可能就是祖大寿。他越想越不安,最后觉得只像眼下这般束手待毙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做点事来自救。
监视祖大寿已经吃过一次亏,刘宇亮不敢再派家丁监视,但监视祖大寿麾下的两个副将倒是不难,如果他想要有所动作,必然绕不过他的两个副将。祖大寿老奸巨猾,他的副将应当好对付多了。
如此刘宇亮还是不放心,山海关陷落的可能性非常大,一定要做好多手准备。先是令老管家刘福买通了半夜首门的卒子,万一有事可以给他行个方便。然后,又准备了平民百姓的寻常衣物,又包了些细软,只等迫不得已,逃亡时可以用在路上。
谁知,老天并没给刘宇亮用上这些东西的机会,仅仅一天功夫,派出去监视两名副将的家丁悉数被抓,就连收买的老门卒也被擒获。刘宇亮一气之下,便到孙承宗的病榻之前告状,将祖大寿的种种可疑之处以及对他的各种飞扬跋扈之恶行,一一指摘出来。
孙承宗也为此将祖大寿叫了来与刘宇亮对质,让他们两个人将所有事都摊开了说,说出个子午寅卯。
可让刘宇亮气愤不已的是,祖大寿居然倒打一耙,数落了他的种种不是好,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更让他胆战心惊的是,祖大寿居然给他扣上了一顶帽子,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