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端方也搞不清周湘龙为何变化这么大,不知怎么回答崔勇刚,便转移话题问:“崔团长,你们找不到周湘龙涉嫌的证据,是不是准备放了他?”
“不可能!在这个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他和谭澜都是重要嫌犯,绝不能放出去。”
崔勇刚断然答道。
“要是他姐夫杜穆儒找你说情呢?他可是县政府秘书,岳丈家又家财万贯,有财有势,崔团长到时候恐怕会有点为难吧!”
贾端方有点担心地问。
崔勇刚怫然不悦道:“老贾,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担心我被杜穆儒收买或压服吗?实话告诉你:上午杜穆儒打了我几次电话,都被我挂断了;后来他又亲自到团部来找我,也被我预先安排卫兵挡驾,灰溜溜地回去了。”
贾端方现在一心想保谭澜,且凭直觉认为周湘龙就是劫狱案的主谋,所以听到崔勇刚斩钉截铁的话语后,放下心来,顺势恭维了他几句。
邹佑生忽然问:“贾局长,周湘龙那个红党妻子,是不是杜穆儒利用关系保释出去的?”
贾端方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大清楚。但我听到一种传言,说杜穆儒在省里有比较深厚的关系和后台。至于具体是什么关系、什么后台,没有人知道。”
邹佑生“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盯着崔勇刚办公桌上的电话,脑海里开始暗暗盘算起来……
回到特务连营房后,邹佑生拨打了杜穆儒办公室的电话。
“杜秘书吗?我是保安团的邹佑生啊……对对对,我今天的事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得月楼酒家是吗?行,我六点钟准时赶到得月楼……”
快六点的时候,邹佑生穿着一身便服,赶到了保安三团附近的“得月楼酒家”,发现杜穆儒已经等在那里了。
邹佑生见他穿着一件米黄色风衣,里面是西装,满面笑容地迎上来,手上空空的没提任何东西,心里不由微微有点失望。
两个人握手寒暄后,并肩上楼,在一个小包间坐下来。
点好菜肴和酒水后,杜穆儒单刀直入地问:“邹连长,我内弟到底是怎么沾惹上这场官司的?他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怎么可能与去杀人劫狱?这一点我委实有点想不通,所以想向邹连长请教一下。”
邹佑生打着官腔说:“杜秘书,上午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我们办案都是有规矩的:在结案之前,严禁向无关人员、尤其是嫌犯亲属透露案情。你是县政府秘书,想必这点规矩是很清楚的吧!”
“我懂,我懂。不过,有句老话叫‘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对不对?我只是想知晓一下我内弟涉案的原因,绝不会阻挠、干扰你们办案,更不会包庇袒护他,这一点请邹连长放心。”
在说话的同时,他将手伸进风衣的内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锦缎首饰盒,将盒盖打开,露出里面两跟金灿灿的的“大黄鱼”金条,推到邹佑生面前,微笑着说:“我知道邹连长答应与我吃饭谈话,是要承担一定风险的。这点薄礼是我小小的心意,邹连长万勿嫌弃。”
邹佑生没想到他一出手就是两条“大黄鱼”,惊喜得眼珠子都鼓凸出来了,但又不好意思马上收下,目光死死地盯住首饰盒,嘴里假意推辞道:“杜秘书,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收呢?受之有愧啊!”
杜穆儒将首饰盒又往他那边推近一点,很诚恳地说:“邹连长,我知道你们部队的人薪饷不高,比较清苦,甚至不能盘家养口。这两根金条,就算是我这县政府秘书给你的一点慰问金、安家费吧。你只管收下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