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纳喇部族长,绵里朵松了口气,面色微冷道:“纳喇法因族长,如果你让我回族中就是想将我嫁给杨木答忽的儿子,那你还是免开尊口,我是不会答应的。”
“呵呵……绵里朵姑娘啊,那都是去年的事了,杨木答忽族长的儿子刚刚和哈达阿者迷的女儿定下婚约,你已经不用为此担心了。作为这勃苦江大草原上最漂亮的娇花,我纳喇部的骄傲,一般的年轻男子怎么能配得上你呢?再说你也曾是我纳喇部族长的女儿,身份地位并不低,要嫁人的话那也得有个正式的婚约才行呐!”纳喇法因意有所指地笑道。
说起这事,绵里朵心里就愤恨难平,她的父亲纳喇哈散也曾是纳喇部族长,后来却被叔叔纳喇哈德兵变夺位,那时她才几岁被族中巴图鲁带着出逃,后遇上老谷爷搭救便一直跟随。但纳喇哈德得位后没做几年族长就被部族大头人纳喇法因除去,这可是个老谋深算又很有能力,颇得部族人心的家伙。
尽管某些方面说来,纳喇法因为她报了仇,也是她的同族,但不是族长嫡支而已,不过绵里朵却不喜欢此人,便气呼呼道:“不用你管,我不想嫁人!也不想做你的干女儿,你以后也别再我了!”
“唉!别急啊!绵里朵姑娘你听我说……”纳喇法因一看绵里朵有些不耐烦,要打马绕过自己,便急忙道:“我就在殿下大营做事,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可辽王殿下是什么身份,你只有回到我族中,以我干女儿的身份,我才好请老谷爷替你向殿下提亲,到时让我那小女儿牙里果随你一同陪嫁,这侍女侍卫都有,说不定还能得到朝庭的册封,岂不是锦上添花的大喜事,你看如何?”
“啊?还能这样?”绵里朵稍一思索很快就动心了,纳喇法因此前提了几次但没说清楚,绵里朵也完全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想起之前黛文的嘲笑,她突然觉得,这纳喇法因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可想起老谷爷,绵里朵又有点不舍道:“若我回了族中,那老谷爷谁照顾他啊?”
“这你放心,我会找两个心灵手巧的年轻小娘照料起居,老谷爷也希望你有个好归宿,看到你悄然爱慕辽王殿下,其实他老人家也有这个意思的。那你再好好照顾老谷爷一些时日,待我忙得有空了便带你回族中。”纳喇法因笑道。
绵里朵心里窃喜,顿时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心思寻思着回去一定要找黛文狠狠地气她一下,嗯……抢她的胭脂,抢她的抹脸水粉,抢她的登蔻唇红,还有那羞羞的大明女子小衣,但只见过晾晒的却没穿过,回去是不是也试着裁剪缝几套,但是好像没合适的软棉布啊……不过此时却不好表露出来,便装作犹犹豫豫的样子勉强答应了。
时间回到半月前,早在十月初,远在数百里之外的甫答迷城以西,混同江也就是松花江,与忽剌温江(松花江支流)交汇口处,也就是北契丹行都司治所城池哈尔滨北面十里的江口处,有一座前元遗留的残破土城,即扎剌奴站驿城。这儿自然也是火尔哈诸部的势力范围,与甫答迷城仅相距六七十里。
小雪后西阳哈才回部族不久,还没来得及安排部族越冬粮草储备,锁失哈便报上来一个惊人消息,燕王北伐回师,率兵赶到洮儿河草原诛杀塔宾帖木儿,吓得西阳哈赶紧与杨木答忽联系,各自集结族兵于边境布防,不久前才听说燕王率兵南下,但却留下了大将张玉屯兵泰宁卫,今年冬天是不会撤走了。
好在随后辽王得知,派人来通传各部稍安匆燥,不过西阳哈仍不敢掉以轻心,亲自与锁失哈率兵驻守在扎剌奴土城,眼看着这段时间西面泰宁卫燕藩明军没过撒叉河,西阳哈也准备回甫丹卫城处理族中大事。
不想这天傍晚一队燕藩明军装扮成女真牧民的样子,悄然摸到了混同江对岸,被西阳哈的探马发觉才不得不报上名号,并派出一名百户随探马用皮筏凿除江面薄冰渡江进城。
既是燕藩使者,必然来意不善,西阳哈就没有出面,由锁失哈先行接待探明来意,但他对锁失哈也不是完全放心,总担心他迟早会乘机取代自己,所以早几年就在锁失哈身边亲信千夫长下安排了三名百夫长盯梢,另在他家族奴仆中也安插了钉子加以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