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担忧的看了面色铁青的王熙凤,然后又齐齐看向贾环。
旁人不知道贾环与奋武侯府的关系,家里人又怎会不明白?
她们看到贾环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悲色,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说!!”
最爱一团和气度日的贾母,在这一刻忽然怒了。
她脸色惨白,眼神震怒,指着贾琏厉声道:“你三弟说的可是真的?链儿,你也黑了心了,要害你三弟?!”
贾琏大哭道:“老祖宗,孙儿真的没有啊!”
“那温家的管家找你做什么?”
贾母厉声质问道。
贾琏犹豫了下,方道:“奋武侯府的二管家,是……是想,是想等三弟坏事了后,和我……和家里合作……”
贾母等人听不大明白,贾环却有些明白了,他淡淡道:“他是想要我那些方子吧?”
贾琏哭丧着脸,点点头,道:“三……三弟说的是,他们就是想要家里白瓷的方子。他们说,就算三弟坏了事,还是……还是可以和他们合作……
三弟,我真的没想害你。我只是想……”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
贾环打断了贾琏的话,轻轻笑了笑,又问道:“奋武侯府的二管家,是刘婶婶的堂弟,叫刘永吧?”
贾琏可怜巴巴的看着贾环,道:“是……不过,做主的人不是刘永,是奋武侯府的三爷。”
贾环闻言一怔,皱眉道:“温亮?怎么会是他?”
温亮是温严正小妾所生之子,在奋武侯府排行老三,和当年的贾老三一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他怎么会和温博的堂舅搅合在一起?
况且,他在奋武侯府里,也没这个权利啊……
贾琏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不过三弟,真的是温亮,他还见过我……
他们就是希望日后还能一起合作,只贾府和温家合作,真的没有想害三弟你。”
贾环点点头,垂下眼帘,心里轻轻一叹,而后轻笑了声,道:“行了,去吧,自己去祠堂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轻描淡写的话,听在贾琏耳中,却犹如惊雷。
他可是亲眼看到,贾代修等人被贾环亲兵粗暴的带走,贾效不过慢了点,就被一刀把打在脊骨上,瘫软后被拖走。
文字辈的长辈尚且如此,他这种玉字辈的,就更惨了。
贾芸那小子在贾环面前一副孝子的模样,可在其他尊长面前,却是真正的六亲不认!
他真敢指使宁国亲兵下死手啊!
而且,想想贾环曾经的手段,想想他在西域杀的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再想想明日那些人的下场……
贾琏这个富家公子哥儿真真是亡魂大冒,不敢求贾环,却对着贾母拼命磕起头,嚎啕大哭道:“老祖宗啊,救救孙儿吧,孙儿不想死啊!
老祖宗,快救救孙儿吧……”
他这般动静,却是唬的众人都白了脸,以为贾环真要动贾琏下杀手。
贾母老泪纵横,拉着贾环的手,哭泣道:“环儿啊,老祖宗没几个儿孙了,你饶过你链二哥这一回吧!”
贾环闻言一怔,道:“老祖宗,我不……”
没等他话说完,贾琏便唬的肝胆俱裂,以为贾环连贾母的话也不听了,哭声更大三分,这回,竟转头对王熙凤磕起头来,求道:“凤姐儿,看在夫妻一场的脸面上,你替我同三弟求求情吧!他一定听你的……”
本来铁青着脸色的王熙凤闻言,面色一变,不知怎地,心里有些虚,再看着贾琏那副可怜模样,也红了眼圈,对贾环道:“三弟,你二哥虽然不堪的紧,可他却没有害你的心。纵然有罪,也不过抄家之罪,你看,能不能饶他一回。你侄女儿才刚刚过完百天,不能没了爹……”
说着,走到贾环跟前要跪下。
贾环忙搀扶住她,道:“这是哪里话,我并没有想要他性命。
只是想让他去祠堂里跪一夜,看看祖宗的神位,提醒他记得他姓的是什么,并无伤他性命之意。”
王熙凤闻言,这才海松了口气,又想起贾琏背着她在外面养人,心中恨起,便不再说话。
贾母也放下心来,对贾琏道:“没出息的东西,没听到你三弟的话?并没想伤你,自己将自己唬个半死,还不去祠堂跪祖宗去?”
贾琏闻言,忙起身,灰头土脸的退了出去。
只是在出门那一刻,回头间,看向王熙凤的眼神,满是复杂……
“唉!”
待贾琏出门后,贾母叹息了声,道:“人心不足啊,环儿给了他们多少好,到头来,还想害他……”
贾环笑道:“这件事温叔叔肯定不知道,温博自然也不知道,刘婶婶……总是没想害我。
其他人……
几个王府趁机出手,不算意外。
孙儿废了他们几家的世子,结下了大仇。
后面筹备银行事业,又将他们排除再外,断人财路,自然是仇上加仇。
那几家新晋内阁阁臣出手,也不意外。
他们多是从外地督抚位置上被提拔而起,不管是因公也好因私利也罢,都有对我落井下石的理由。
回头我自然也会‘敬献’给他们一份‘大礼’。
贾雨村嘛,此人狼子野心,手段酷烈,被我压制了数年不得志,报复一番也好说。只要他能承受得起后果……
不过,那王子腾又是怎么回事?”
一旁处,王夫人面上淡漠的神色,登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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