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淝的音乐人不多,关于合淝的歌也不多。不过有一首歌,基本上只要唱出来,是个合淝人就应该听过。
“三孝口、四牌楼、女人街,叉到长江路口。”
这首歌,张谭都不需要看歌词,直接就能弹唱:“向前走,还是向后走,东边吹来一阵包河的风。麻辣锅和大田螺,整个夏天吃着龙虾过。”
歌声柔和,娓娓道来。
“大声说,我是酒吧的歌手,你是独一无二我的女朋友。”
“总在人来人往大的闹市口,我会紧紧抓着你的手不松。”
“可是人山人海你得跟着我,我怕你又买了贵的便宜货。”
那一年合淝唯一一只本土乐队——飘乐队横空出世,一首《合淝的石头》响彻合淝的大街小巷,基本上达到了妇孺皆知的地步。这首歌外地人可能并不熟悉,但是张谭他们这一代的合淝人,对这首歌太熟悉了。
每次一听这首歌,眼前就仿佛浮现了在合淝生活的点点滴滴。
三孝口、四牌楼、女人街,这些个地方,来回千百次行走,都踏破了不知道多少双鞋。麻辣锅、大田螺还有小龙虾,经常邀上个朋友,夜里一起坐进大排档,点上一盘,就着啤酒,滋味别提多爽。
“《麻辣小龙虾》和《合淝的石头》,这两首歌寄过去,基本上就完美了吧,不管主办方选哪首,都很有代表性。《麻辣小龙虾》突出龙虾节的卖点小龙虾;《合淝的石头》突出龙虾节的地理标志,适合给合淝打名气。至于哪个更好,让主办方头疼去吧。”
“不过,《合淝的石头》要稍微修改润色一下歌词。”
张谭放下吉他,又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瞎琢磨到半夜。
张谭终于把两首歌给磨了出来,在画了五线谱的稿纸上誊抄好,然后套进信封里,准备寄给龙虾节的组委会。
黏好信封封口,伸了个懒腰,熄灯入睡。
躺在床上,两眼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心思又不知道飘哪去了。
“我在信里面提到了,我可以自己演唱这两首歌,不知道组委会能不能答应呢?万一答应了,是不是就要录制歌曲,或者在龙虾节那天登台表演?表演成功的话,是不是就有公司签我出唱片?我歌这么多,一张唱片全整成经典,还不得爆红?万一爆红了……哎呀,真有点小激动。”
“睡觉,睡觉!”
张谭重生以来,其实规划性一直都很差,可能是“胸无大志”吧,胸脯又白又嫩别说一颗痣,就连一根毛都没有。
他总是被生活推着往前走,而不是主动去引领自己的生活。
搁别人身上,早写一大堆歌曲,寄给各大唱片公司,用才华征服唱片公司老板,然后强势出道了。
但他总是有些随遇而安,并美其名曰“厚积薄发”。
写小说也纯粹是为了赚点钱,让生活好起来。生活现在过得不错了,码字的动力也就不足了,过年那一个多月,才写了两万字的稿子。
如果不是去武汗一趟,遇到了恶心的人,决心发奋,很可能就得拖欠杂志社稿子了。
写歌也是一样,如果不是这次龙虾节征集主题曲的东风吹过来,他可能还在继续在家里闷着,自弹自唱自我陶醉。
纯属赶上了时机,才去迈一下步子。
懒散。
不过他倒也不是那种四肢不勤的人,真要做事了,张谭可以很认真很投入。尤其是他认定的事情,他就会坚持不懈。每天晚上的跑步,除了下雨他从未缺席过,早晨上课也从来没有迟到过,到了该醒的时间,就不会去拖拉睡懒觉。
从这一点上来看,张谭算得上是自律的人。
他的懒散只是因为对待生活,并不是那种强迫自己一定要红、一定要出人头地的态度。能红固然风骚,但悠哉生活不也挺好。每日辛苦奔波,人前光彩人后憔悴,何苦来哉。自己过得爽了才是真的爽。
……
歌曲第二天就寄出去了。
因为是同城信件,不出五天时间,信封就到了龙虾节组委会的办公室案头上。为了这次的主题曲,组委会特别邀请了一位小有名气的音乐制作人刘易成,担任主题曲的评审。只要是过得去的词曲,都会呈交刘易成鉴赏评定。
此刻,刘易成捡起了张谭的两份曲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