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残缺或完整的刀剑斜插在地面上，百千年不曾散去的寒光构成了凶戾的刀剑林，沉黯的雷光在其中流淌肆虐，却未造成分毫雷鸣轰响。

放目远眺是一片幽暗之地，脚下的大地斑驳的没有半点生机，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寂静无声，除了半跏趺坐在刀剑林之上的神明。

永恒……

何时能抵达无人牺牲的永恒？

何法能够铸就真正的永恒？

数年未曾掀起半点波澜的心湖再一次因为思索永恒未曾得到答案而掀点涟漪，轻飘飘的叹息声在这片寂静之地响起，狂暴的轰鸣声随之遮掩。

一抹紫色的微光自神明睁开的双目中透射而出，殊胜威严之压扩展，目光所及之处除刀剑雷霆外再无他样。

永恒的神明沉静片刻，暂时放弃了继续的思考，看着掌心捧起的一只狐狸模样的雷霆跳跃，她目光稍暗，汲取了一点如今将军身边的信息。

神明自然可以观测国度中的任何事，千手白眼并非虚妄之言，但太多来自外界的消息只会阻碍永恒的思索与执行，得知一些执行者身边的信息便可。

上一次醒来约是五年前，那只小狐狸还在外面自在，未曾回归，也不知现在回来了没有。

如果没有也属正常，妖怪多是胡闹的性格，连双百年岁都没有，自然收拢不住自身的本性，五百藏千岁了都能保持着一副孩童心性。

希望神子现在能在将军的身边，此番醒来不过片刻，待到下一次思考未果又得是数年之后……神明沉思着窥探外界视线，神明沉思着关闭了视线。

好消息，神子在将军身边可以看两眼，观察一下狐狸耳朵是否还像小时候那样灵动。

坏消息，神子在将军身边不干人事，她在说很是劲爆的话题，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白辰一脉有那样的习俗。

还好白辰一脉随时随地都有现编的传承千百年代的习俗塞进，狐仙的面子早在神子之前就丢得干净，如今神子倒也不算是在为白辰抹黑。

神明低下头把将军最近得知的消息汇入脑中。

原来那只小狐狸已经回来了，不过回来的第二天就把公务交给他不太好吧？那孩子确实有本领，而且做事的时候也勤快，比神子好很多。

可他年龄这么小，即便是如今也不过双十年华，当初神子这么小的时候还嘤嘤嘤的不会说话，有时候还会偷偷溜起来舔身上的脏东西，傻乎乎的。

你这完全是在压榨狐仙童工啊！

就算人家单纯，也不能这样呀。

将军，为什么我能够从你的身上看到些许巴巴托斯的风采？

有关特瓦林的记忆浮现在脑中，神明总觉得有一日，那孩子会拍案而起指责将军干一点正事，就像是特瓦林朝巴巴托斯吐口水一样。

希望那孩子不会学会吐口水。

浏览完将军最近的记忆，神明又打开了将军特地重点标明的事物，其中只有一条消息——「离月岩神摩拉克斯逝去」

“……”

“摩拉克斯？”

雷之执政闭目感应了半晌，自语道：

“岩之执政的神座上确实不再有人端坐，但属于你的权柄可并未更迭到他人手中，魔神死后的爆发也并未发生，你为什么要假死？你到底在想什么？”

“最古老的神明，你发现了什么？”巴尔泽布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促使了摩拉克斯的假死，她也想不明白，因为她对提瓦特的局势一无所知。

巴尔泽布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

巴尔泽布有两个心思深沉的眷属。

不能和神子有所交流，比起守护稻妻的永恒，神子更加在意亲近之人，即便是稻妻也可以为此放弃，一旦有所交流她只会如之前那样劝说我放弃永恒。

还是和那孩子交流一下吧。

他回来时必然会路过璃月，肯定会了解一下那边的局势，或许狐妖交流方式多多少少会有些问题，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打探消息的灵通。

而且那孩子也在意永恒，对待正事的态度也比神子靠谱很多，就好像当年的狐斋宫跟姐姐一样……

神明沉默地放出了一缕心绪。

这缕心绪自将军的身体中飘出，无形无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