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懂道理的村民,帮医生们联系当地政府,这才从村子里出来。
“应新君发生了创伤后应激反应,最开始小女孩试图感染她时她就有了心理问题倾向,后来小女孩自杀更是加重她的问题,如今她处于对创伤事件的否认阶段,不承认小女孩自杀事实,同时幻想自己得了艾滋病,开启心理防御机制,寻求安慰。”
并且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应新君妈妈没有说的是艾滋病阻断药本身毒副作用就会使人易感抑郁,一边是副作用,一边是创伤后应激反应,应新君的心理治疗开展极其艰难。
尤其听完应如是的陈述,应新君妈妈发现女儿有人格障碍的倾向,因为应如是不是应新君第一个告知她得艾滋病的人。
这种频繁使用投射性认同的防御机制,着实是一个危险警示。
应新君妈妈心累,又想到家里一群抢着分家产的亲戚,眼神凌厉,打起精神,“如是你不用担心,阿姨家好歹是医生世家,应新君的心理问题肯定会治好,hiv也不会感染上,只是阿姨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应如是快问,她一定会做到。
“暂时不要让应新君接触到大宝贝,如今她的心理情况复杂,等稳定后再让她和大宝贝接触。”应新君妈妈担心女儿接触大宝贝会干扰心理治疗,毕竟大宝贝也是女儿的干女儿。
更何况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女儿似乎连正常小女生都不能从容面对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家里的一群亲戚才会找上门来,一边假兮兮哭诉着侄女碰上这破事,一边认定应新君以后没法干儿科了,既然做不了医生那家族合资开的医院股份也没他们家事了,毕竟应新君是独生女,独生女没法做医生,占着医院股份不大好,他们愿意买下来。
应新君妈妈想到这里就来气,身为亲人又是医生的他们竟不盼着女儿好,道德心在哪里
“好。”应如是当即答应,没有什么比应新君健康更重要的了。
应新君妈妈又说了几句,电话结束。
放下电话的应如是心情沉重,一边庆幸好友没有真正染上可怕的艾滋病,一边担忧好友的心理问题。
应新君从来是个富有同情心和怜悯心的人,不然她也不会成为儿科医生,待在这个一次需要面对儿童和家长多位“患者”的科室;也不会成为大宝贝干妈,仅仅是担心年轻的应如是照顾不好自己的孩子,甚至还让大宝贝牵进她家户口本;还是无国际医生
应如是可以想象到这次事件对好友的打击,想象到好友心理负担有多大。
她有点讨厌那个小女孩了,哪怕对方是个艾滋病患者,是个没能接受教育的可怜小孩。
她死了,却把痛苦留给别人。
应如是讨厌她。
应如是表情蔫蔫,推开门。
大宝贝此刻正要回房睡觉,看见是是出屋很开心,她扑进是是怀里,笑嘻嘻道“是是你刚才和谁打电话呀怎么突然出来亲我和爸爸呀”
原戚生注意到应如是的表情,眯眼。
应如是扯嘴角笑笑,摸摸大宝贝头,撒谎,“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
不告诉大宝贝是亲外婆是怕大宝贝问她应新君的事,本一回家大宝贝问她亲妈怎么样她就犯难,如今得知了好友身上一连串事情,应如是更是不知从何说起,并且不知道要不要和大宝贝说。
她看向闷骚原,目光迷茫。
原戚生将应如是反应收进眼底,他牵起大宝贝的手,道“不是和小朋友约好明天早上一起去游乐园玩吗早点睡才有精神。”
大宝贝成功被爸爸的话吸引走注意力,乖巧点头,“嗯嗯,我要睡觉了。”
她小跑进卧室,猫猫尾随入内。
爬到床上自己给自己盖好被子,甚至不用听故事了,大声宣告“我要睡觉了晚安”
大人们一一和她道晚安,替她熄灯。
等到应如是和原戚生回到卧室,应如是卸掉伪装,转身抱住闷骚原,头埋在他的胸前,闷声闷气道“好气,想打人”
原戚生像应如是摸大宝贝脑袋一样摸摸应如是脑袋,“那就打吧。”
应如是闻言抬头望向他。
原戚生轻声关上门,然后背对应如是,反手指着他的背,“打这。”
两秒后,应如是给闷骚原“捶背”。
原戚生站如松,一声不吭。直到应如是不想打了,他转过身,抱小孩一样抱着对方来到床上,温声道“什么事,说吧。”
应如是瘪着嘴,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