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老沉吟道:“如果真能把这山给炸塌了呢?”
边上一名老者闻言哈哈大笑,“这样就想炸塌一座山?”
另一人若有所思,“或许这山是中空的,不然通道在哪里?”
前一名老者不以为然,“就算山是空的,也不是区区重炮能够轰得倒的。集中一处,炸个小口都很困难,别说是现在这种漫山烂炸了。”
那人也不服气,道:“若真是无用,七少干嘛费这么大力气,弄这么多重炮过来?只为好玩?”
老者哑然。他倒也不是不想反驳,只是宋子宁现在名声越来越响,早就无人敢看他笑话。名声这东西的好处,就是普通人重炮轰山,会被围观嘲笑,而七少重炮轰山,却定是别有深意。
圣山之顶,那座幽静院落依然静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如雨般落下的炮弹,以及震天的爆炸根本不存在一样。连庭院中那棵古树都一如既往地微微摇曳,好似微风扶疏,叶子都没有多落一片。
骆冰峰独坐在书房里,手中捧着一卷古书,正在专心诵读。他面前的书桌上,摆着一杯清茶,茶水晶莹剔透,内中有一抹新绿,如同春日新发的枝芽。热气袅袅婷婷地升腾着,将若有若无的茶香送到整个书房。
窗外是末日般的景象,如同烈火流星般的炮弹一一落下,再炸起漫天尘土。不过纷飞的碎石烟尘一点都没有进入小院,甚至距离院墙还有相当距离就已消失湮灭。而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也没有越雷池一步。
整个圣山都在震动,可小院似是暴风雨中心的孤岛,享受着与世隔绝的宁静。
骆冰峰手指修长,轻抚书页,又翻过新的一篇。就在这时,他双眉一轩,终于从古井不波的境界中走了出来。
在院外,杜远脚步蹒跚,挣扎着走来。旁边重炮爆炸的气浪时时把他掀翻在地。对于这等强者而言,重炮完全就是一件玩具,哪怕被炮弹直接砸中都不会有什么事,更不用说爆炸的余波气浪了。
杜远如此狼狈,显然是原力耗尽,油尽灯枯。
骆冰峰并未起身,而是问:“何以如此狼狈?”他的声音清亮悦耳,穿透了所有的爆炸轰鸣,直送到杜远耳边。
骆冰峰并无多少担忧,在他看来,哪怕杜远原力消耗再大,身体修炼底子也在那里,不是区区没有原力附加的重炮能够炸伤的。
杜远却不是这样从容,一听到骆冰峰的声音,立刻嘶声叫道:“城主,快,快去夫人那!”
啪的一声,骆冰峰手中古卷落地。他腾地站起,瞬间自房中消失。
书桌上,那杯清茶晃了晃,终于还是翻倒,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桌。
骆冰峰身影闪烁,连续数次才穿过看似不大的院落,来到侧方的房间外,伸手推门,居然没有推开。
骆冰峰一怔,随即觉察到房门实际上被多道无形原力阵列重重封锁,目的就是阻止他进入。他心中骤然升起不详感觉,运起原力,伸手一推,道道原力阵列应手而溃,房门呀的一声打开。他举步而入,忽然怔住。
听潮城外,宋子宁站在前甲板上,遥遥望着笼罩在硝烟和烈火中的圣山。听潮城外墙也成一片火海,处处燃烧,浓烟滚滚。空中的战舰不断将炽热的钢铁洪流倾泄到城头,将守军牢牢压制。城下的佣兵已经接近城墙,按照帝国正规战法,此时依然要徐徐压进,依靠火力优势杀伤对手和摧毁工事,并等待双方强者接战。
不过中立之地的佣兵闲散惯了,能够把阵型战术维持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极限。当下就有些佣兵被硝烟烈火一激,按捺不住,脱离大队,咆哮着冲上城头,和守军狠狠厮杀在一处。
有人带头,更多的人就忍耐不住,如浪潮般涌向听潮城。整个进攻阵型转眼间就面临溃散。宋子宁苦笑摇头,向着听潮城一指,道:“全面出击!”
旗舰上徐徐升起猩红的战旗,随即地面阵地上响起阵阵激昂号声,全副武装的佣兵们瞬间都两眼通红,奋勇冲杀。
原本压制城墙的战舰火力不得不向城内延伸,以避免轰到自己人。
战斗打到这个时候,听潮城的防御体系已经被打得支离破碎,守军被各自分割,已经难以有效抵抗。先头佣兵们已经登上城墙,与城防军狠狠杀在一处,后方的佣兵还在源源不断的到来。更重要的是,现在佣兵的装备已经完全压制了城防军,伤亡要远远小于城防军。
眼见这样打下去,听潮城守军的崩溃是迟早之事。城中那些本来可以成为抵抗力量的居民,在空中虎视耽耽的战舰震慑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现在战局只是开始,就算占领了整个听潮城,也无法决定此战的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