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规点了点头:“他也想看看荆州的实力,如果我们真的无力独自对抗桓谦和妖贼,那他也许会观望,或者是妖贼退了后,他确定我们会获胜,然后在背后袭击桓谦,因为苟林的部队多是骑兵,战斗力相对较强,是他不愿意直接交战的,桓谦所部则多是乌合之众,相对好打一些。”
檀祗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跟他会合之后,尽管面临刚刚消灭了桓谦,部队疲惫,也有所消耗,但还是让他守卫江陵,你自己则去迎战苟林?”
刘道规微微一笑:“是的,苟林虽然看起来战斗力要强一些,但是他们不过是一帮草寇马匪,只想着抢劫,并不想攻城掠地,他们刚来之时,尽管有可能长途而来,水土不服,按兵法来说是可以当头一击的,但这时候他们刚刚赶来,戒心会很强,要想抢劫掳掠,得先保全自己,要是连命都没了,那自然没的抢。”
“可是桓谦不一样,他把荆州看成了他的家业,把江陵看成了囊中之物,而荆州各县各乡,也是他以后统治荆州的赋税与人力来源,定然不愿意让苟林到处抢劫,因为抢的是他桓谦觉得自己的钱粮和人口,所以我料,他们两个到了荆州后,如果我主动出击,他们会抱团对抗,可要是我缩在江陵不出战,他们就会以为我软弱无力,不敢出击,桓谦会觉得江陵唾手可得,而苟林则想着要抢江陵城的府库,两贼必会因为目标不同而产生分歧,进而分道扬镳呢。”
檀祗笑了起来:“果然如你所料,二贼很快就分兵立营了,只是桓谦每天是在招兵买马,苟林则是分兵抢劫各乡各村,我奇怪的是,你为何不去出兵保护各乡各村呢,这与你仁义爱民的一向宗旨,有些不合啊。”
刘道规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我确实不至于无力救援,起码分兵出城,给予苟林一个重创,让他不敢再掳掠乡村,是可以做到的,但我没有这样做,原因有三条。”
“这第一,苟林的部队多是骑兵,打输了也可以跑,而城外则有桓谦的大营,如果我大军出城,桓谦可能会趁机攻打空虚的江陵,而城中又有和他内通之人,江陵有陷落的风险,所以我就算出城,也是要打桓谦,而不是苟林,因为桓谦是容易消灭,也必须消灭的。”
“这第二嘛,是我得用事实教育一下荆州的百姓,尤其是那些长期效力于桓楚的豪强地主们,让他们看看,这桓谦带着蛮子打回荆州,不仅不是他们的救星,反而是引狼入室,带着外人来抢他们这些老部下,而我们大晋,我们北府军才是在关键时候出手救他们的,这会让他们把对桓楚的最后一点留恋和旧情也打消,从此会全力支持我们,这就是我说的,用事实来教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