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的眼中闪过一丝妒色,一闪而没,转而冷笑道:“只可惜,桓玄根本看不上你,他的眼中,只有王妙音,甚至,他爱的也不是王妙音,而是想着借助王家和谢家的权势,能为他夺回荆州大权。”
刘婷云咬着牙,恨声道:“不要提这个了,哼,老娘帮了这头死猪一辈子,没有我,他连殷仲堪和杨全期都斗不过,结果这狗东西居然过河拆桥,当了皇帝,还想再去收王妙音入后宫,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刘毅冷笑道:“所以,你虽然提醒过桓玄一次要杀刘裕,但你没有从刘裕跟王妙音之间的私情入手,而只说刘裕龙行虎步,必成大器,而桓玄如果不是为了私情,那自以为是真龙天子,可以压得住刘裕,就没有真正地防备刘裕,但其实你对刘裕知根知底,如果是全力劝谏,结果会不一样的,对不对?”
刘婷云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素手轻轻地按上了刘毅的胸口:“其实,我一直知道刘裕是当世英雄,绝不是桓玄能控制住的,就算桓玄杀了刘裕,以他当时倒行逆施,只图享乐的那副德性,将来也必失天下,我没必要在一条注定沉没的破船上殉葬,所以,我必须要找一个新的安身之人,那就是你,我的夫君。”
刘毅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转而板起脸:“哼,你不是一直嫌我臭,看不起我们这些武夫吗,怎么现在转了性了?”
刘婷云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在嫁给桓玄之后,也就后悔了,以前我受王凝之的影响太深,他看不起军人,不想着兵法战策之事,这也不是他一个人,几乎所有的世家高门都是如此,毕竟,上了战场就意味着厮杀,危险,而我作为女子,天生又是喜欢洁净,厌恶肮脏与腥臭!”
“可后来,我跟着桓玄的时间久了,才知道,这江山基业,就是要从尸山血海中取得的,桓玄虽空有桓温世子之名,但其实他手上并无尺寸之地,更无千军万马,所有的一切,也要靠自己打拼取得。他尚且如此,那和你,和刘裕,和何无忌这些草莽英雄,又有何不同?”
刘婷云的素手,在刘毅的胸前拂动的速度,慢慢地在加快,一如她的语速:“其实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有很不一样的感觉,你虽然身为州中从吏,但你不跟其他人一样低头着,顺着眉,虽然你在官长面前,也不得不低头,但那种偶尔一闪的英雄气,我仍然可以看在眼里,虽然你不象刘裕那样成天高昂个头,显得自己那么横行霸道,但那种隐忍之下,一颗不甘人下的心,我是能看到的。”
“刘裕那种为了周围的平民百姓,强自出头,得罪官员大姓的做法,我一点也欣赏不起来,那最多只能当个流民帅,入不得我们世家的圈子,但你刘希乐可以,所以,我对你有种特别的感觉,虽然当时这种感觉,还远远谈不上爱,更不能说是可以超过我对桓玄的仰慕。不过,我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为我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