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怀玉在这里作战近一年,大小数百战,已经疲惫不堪了,打进攻,要用生力军,而不是疲兵,这个兵法原理,他孟昶不懂,你刘藩还不明白吗?孟怀玉自己不明白吗?再说了,我又不是不给他立功的机会,让他回去休整十天半个月,等我击破了妖贼正面之后,再让他带上生力军前来与我会合,到时候扫荡荆南诸郡,甚至是继续西征灭蜀的功劳,我都给他留着呢。”
刘藩的脸色一变:“真的不等寄奴的大军前来了吗?就靠我们单干?”
刘毅咬着牙:“围攻广固,他刘寄奴给我们留了什么?他要我在这里留守,给他挡住妖贼,保住建康,现在我顶了一年,他灭了南燕,就要带着得胜之师回来摘果子了?这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吗?”
刘藩叹了口气:“可天下尽人皆知,这一年是我们正面顶住了妖贼啊,刘裕就算回来击破妖贼,这首功仍然是大哥你的。”
刘毅气得一跺脚,让这箭楼顶上的灰尘一阵洒落,他恨声道:“谁最后能斩了卢循和徐道覆,谁才是灭了妖贼的首功之臣,之前拖得再久,也不是头功。要是我们之前西征的时候,最后不是我指挥斩杀了桓玄,桓振,而是刘裕带兵来完成这些事,我还有这三巨头的地位吗?”
刘藩咬了咬牙:“可是,只靠我们这两三万兵马,真的可以打败十几万妖贼大军吗?是不是太冒险了点?”
刘毅冷笑道:“兵贵精不贵多,气贵锐不贵久,妖贼起兵之初,也不过万余三吴老贼,加上两三万在岭南新招募的蛮夷部落,后来发展到十余万,不过是一路招降纳叛而已,这些新附之军,不过是见风使舵而已,看妖贼势大则投奔,一旦觉得他们处于下风,就会纷纷叛离。”
说到这里,刘毅一指前方的营地,说道:“就象这前方的敌军大营,为什么会一夜之间,人去营空?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在里面搜索,起码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这是真的在溃散,绝不是虚营设伏,加上半个月前,敌军的巨舰和船队也已经借着攻打江陵的名义西去,这是被我们的侦察所证实的,就连刘道规和我们在荆州的斥候也来信反映,这些船队确实到了江陵一带,而不是埋伏下来,阿藩,这么多情报结合在一起,你觉得证明了什么事?”
刘藩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妖贼真的是想见好就收,回头攻打江陵,形成荆扬对峙的半壁江山吗?”
刘毅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啊。这一年来他们也清楚,想在陆地突破我们的水陆大营,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趁着主力尚在,尤其是水军还在,集中兵力拼一把,水军先夺取江陵外城水寨,陆军主力再跟进,围攻江陵,而在从寻阳到豫章一线,靠着新收编的这些散兵游勇,节次立营抵挡,拖延时间。你说,我们还能再继续跟他们慢慢相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