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大箱的箱门,随着几个力士转动着铁索绞盘,如同城门上的吊桥一样,被缓缓地打开,慕容超披头散发,被小儿手臂粗的精钢铁索,缠着四肢,而腰上也绕了好几圈,整个人给这样捆绑在一个大字形的木架之上。
慕容超的头发披散,身上穿着囚服,囚服之上是斑斑的血迹,大概把他这样捆在刑架上时,也没少吃苦头,他的头发如一蓬茅草般地披散下来,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在乱发之后,一闪一闪,透出一股邪恶的诡异。
刘裕冷冷地挥了挥手,示意几个卫士退下,为首的一人,正是丁午,他的眉头一皱,行礼道:“寄奴哥,这厮力气大得很,绑他的时候差点伤了人,为安全起见,您还是…………”
刘裕摆了摆手:“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就算他完好地站在我面前,你以为我和阿寿还收拾不了他吗?”
丁午咧嘴一笑:“那倒是,您可以英雄无敌,这区区的鲜卑丑类,哪在话下?我等告退。”
他说着,行礼而退,帐门乍开即合,伴随着他最后的声音传来:“全都和我走远点,大帅要夜审军机。”
当行走带来的甲叶撞击之声远去时,慕容超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怎么样,刘裕,失掉至爱至亲的感觉,还不错吧,哈哈哈哈。”
刘敬宣的气不打一处来,长身而起,撸起了袖子,握紧沙包大的拳头,大骂道:“老子先让你失了这张臭嘴里的满口尖牙。”
刘裕平静地说道:“阿寿,别这样,我们动怒,他就高兴,相比阿兰的牺牲,他整个国破家亡,马上又要面临举族断头的命运,也不知道谁感觉不错。”
慕容超有些意外,收起了笑容,打量着刘裕:“怎么,你想杀尽这几十万鲜卑人?刘裕啊刘裕,你真的狠得下这个心?”
刘裕摇了摇头:“现在广固城里还活着的鲜卑人有十几万,我不会尽杀他们,但是,慕容氏的宗室贵族,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再也不会让这天下的野心家,再打着慕容氏燕国的名义想要复国,再生战乱了。”
慕容超冷笑道:“看来,慕容兰的死真的让你变得血冷心硬,刘裕,归根到底,你成天说的那些个仁义道德,还是给你自己抛弃了,你早晚会变得跟黑袍一样,跟石虎一样,变成真正的屠夫。”
刘裕冷冷地说道:“他们是为了屠杀而杀人,而我这回,不是为了仇恨和愤怒,而是为了未来不死更多的人,慕容氏上下,无论能力高低,都是野心勃勃,百年来的历史无数次证明了他们的不安份,留着他们,哪怕是留着这个慕容氏的名份,也会在未来制造更多的灾难,所以,我必须要斩尽杀绝。至于你,我应该称呼你是慕容超呢,还是公孙五楼?”
慕容超的脸色一变,继而点了点头:“这也是了,你最后见黑袍的时候,应该见到过我娘,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真正的慕容超,早就在蛊虫入体的时候,就死了,他的魂魄给我驱逐,他的身体给我占据,而我,就是公孙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