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抬起了头,秀目之中,神色平静而坚毅,仿佛是个已经看淡了人世间一切纷争,大彻大悟的菩萨,而目光之中,又是如此地坚定,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无论是荣誉还是死亡的准备,就这样直视着二里之外,高高站在帅台之上,雍荣华贵,仿佛天后一般的王妙音。
幂离之后,王妙音的秀目之中,光芒闪闪,另人捉摸不定,她的手时而握成粉拳,时而摊开,也表示着他心情的变化,台上台下,数以十万计的人,全都屏息凝视,就连两边的将士们,握着兵器杆的手,掌心也沁出了汗水,毕竟,虽然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个受降仪式,不会有刀兵相见,但听这架式,似乎一切,还都有变数,这个变数,就完全取决于王妙音的一念之间。
王妙音的朱唇轻启,天籁般美妙的声线,再次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慕容公主,既然你们是来请罪出降的,那见到本宫,如见大晋天子,为何不跪呢?”
帅台之下,向弥不禁失声道:“这,这是做什么?逼大嫂下跪屈服?”
刘敬宣的眉头微微一皱,低声道:“铁牛,声音小点,当心给王皇后听了找你麻烦。”
向弥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这不明摆着要压人一头吗,受降仪式还没结束,这些是燕国人而不是大晋子民,如果说是慕容超带着那个燕国玉玺出来投降,那下跪没关系,可是兰公主她这算是来请罪求和的,要她一个女人下跪,这可无关国事啊,纯粹就是要向王皇后她个人低头服软。”
孙处的眉头紧锁,轻声道:“大嫂是这么坚强骄傲的人,这样公然地折辱她,太过分了吧,王皇后这是想让这仪式破裂,再次开战吗?”
刘敬宣的神色严肃,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金刚杵,低声道:“哥几个,都作好准备,万一真的谈崩了开打,咱们就得…………”
向弥叹道:“怎么打?这要打起来第一个不还得伤了大嫂啊?!万万不可,到时候我铁牛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冲过去保护好大嫂,你们千万要约束住兄弟们,不然干脆连我一块给杀了!”
刘敬宣不免为之动容,拍了拍向弥的肩膀:“铁牛兄弟,真的是重情重义,要真到这时候,咱们说什么也得保护阿兰,护送她退回城中,至于别的事,管不了那许多了,让寄奴去处理吧。”
就在象刘敬宣,向弥,孙处这些人的私下议论声中,慕容兰抬起了头,看着帅台之上,神色各异的三人,说道:“刘大帅,请问这是你的命令,还是王皇后的意思?”
刘裕的神色凝重,站起身,说道:“本帅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这场仪式,是两国之间的事,我身为大将,领兵作战,但战守之事,仪式典礼,则是大晋天子的安排,如今天子不在,皇后奉玺出征,就代表了我大晋的天子,而她说的,就是大晋天子的诏命,慕容公主,是否接受,请想好了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