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德二话不说,上前接过令箭,大步而下,几乎是与那个斥候,并肩而驰,很快,前军帅台前已经列阵良久的八千步兵,就跟在二骑之后,以急行军的速度向着西城奔行,一阵烟尘过后,本来密密麻麻的前方,变得空空如也了。
王妙音的秀眉紧蹙:“大帅是担心敌军从侧翼突击吗?”
刘裕正色道:“皇后殿下所言极是,檀韶的正面布置很好,但这侧翼,无车阵,无拒马,甚至没有可以阻挡敌骑突击的,现在敌军前后两股骑兵会师侧翼,下一轮的攻击,必是从侧翼开展了。”
刘穆之叹了口气:“现在分兵去救,是不是太晚了点?而且八千步兵,能挡住慕容镇的突破吗?”
刘裕摇了摇头:“西城是我们主攻城池的方向,但黑袍显然有备而来,把所有的俱装甲骑放在这里,还弄塌了城墙,现在攻守异势,但我军虽然陷入苦战,也没到崩溃的程度,将士们皆有必死之心,有这股气在,即使侧翼给敌军铁骑突击,也不至于顿时崩掉,而且…………”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我料檀韶会把大量的八石奔牛弩,集中在这个方向,若是敌骑真的从这里全线突击,那迎接他们的,恐怕会是千弩齐飚啊。”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从王仲德所部驰奔的烟尘之中,又是一骑斥候奔来,这个斥候,隔着两百步远就开始扯着嗓子一路高歌,大声道:“战报,战报,战报!”
刘钟哈哈一笑:“这小子一看就是带来好消息了,寄奴哥,一定是给你说中了啊。”
刘裕面不改色,却看向了前方城门一线,源源不断的步兵,还是在从城门进入,而刘敬宣则骑着马,带着四五百中军骑兵,在城墙之后的阵线后方来回奔驰,可是他跑的位置,却是越来越向着西门。
刘裕叹了口气,对帅台下一个早就骑在马上的传令兵说道:“去告诉冠军将军,让他不要向西城那里跑,去南城门方向,那才是他应该在的位置!”
胡藩讶道:“大帅,难道你以为黑袍会从南城门杀出?”
刘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向了已经奔到台下的那个斥候,说道:“西城那里,战况如何了?”
这个斥候一脸兴奋,大声道:“敌军绿甲骑兵千余,突然从侧翼的烟尘中杀出,直扑我军侧翼,檀将军在这里早早准备了三十余部八石奔牛弩,加上五百弓弩手,万箭齐发,敌军当场倒毙二百余骑,无一骑能近我三十步内,所有残骑,已经全部退下,我军侧翼,稳如泰山!”
台上暴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就连那些军吏们也兴奋地击掌相庆,丁午摸着自己满是汗水的额头,笑道:“可是担心死我了,就怕侧翼突击,顶不住呢,哈哈,这下有个几百具人马的尸体挡在前面,敌军想要冲击,怕是也难了吧!”
刘裕咬了咬牙,突然说道:“西城城门方向,敌军有何动向?还有,慕容镇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