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突然停了下来,因为黑袍的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他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着黑袍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面具已经脱下,一张四十岁左右中年人的脸,威武英气,鹰口狮鼻,一把漂亮的长髯,随风飘荡,他的须眉皆是如墨染般的黑色,这会儿的慕容垂,已经是完全恢复了青春的中年人了,即使是公孙五楼初见,也不免为之一惊。
黑袍微微一笑,大手在公孙五楼的头顶上微微地摩挲着,声音也忽然变得温柔起来:“五楼啊,我的好徒弟,当年在长安的破庙里刚见到你时,你就是这般模样,一边吃着我给你的馍,一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叫我师父,你还记得吧。”
公孙五楼忙不迭地点头道:“师父,师父,你就是我命中的恩人,贵人,我以后死心踏地,一定会…………”
黑袍哈哈一笑:“看,连当年跟我说的话,也一模一样,敏敏,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贺兰敏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突然跪了下来,说道:“还请师父念在五楼为你效犬马之劳多年,现在又已经失去一臂,再也不能对你构成威胁的份上,给他个痛快死法吧,不要…………”
公孙五楼的脸色一变,正要开口,黑袍却轻轻地叹了口气:“敏敏,看好了,我可不想你以后也这样。”
他说着,脸上突然杀气一现,摸在公孙五楼头顶之上的手,突然变掌为爪,五指如勾,狠狠地插进了公孙五楼的天灵盖中。
红白相间的血液与脑浆的混合物,从黑袍的指缝之间冒出,如同被打了井的石油一样,汹涌冒出,而他的七窍之中,也开始喷出血流,顿时就把地上身上染得一片腥红,一只非人类的可怕嘶鸣之声,似乎是从公孙五楼的嗓子眼里发出,公孙五楼的眼睛里,变得一片惨白,若隐若现之中,似乎有些虫子的触须,从公孙五楼的七窍之中,时不时地透出,一阵阵地晃动。
贺兰敏吓得魂飞魄散,这辈子的她,见过无数次处刑之事,也见过无数次可怕而残忍的杀戮,但黑袍这显然是要激发公孙五楼体内,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在他脑子里的那只可怕的蛊虫,贺兰敏突然只感觉到了一阵恶心,几乎要吐了出来,她整个人都跪倒在了地上,不停地喘息着,似乎自己脑子里的蛊虫,也开始要破体而出了,这会儿的她,哪还有半点之前直面黑袍时的勇气,只剩下缩在地上,瑟瑟发抖,颤声道:“师父万岁,师父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