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响起一阵议论之声,王神爱继续说道:“张纲现在已经是我大晋的将作少监,本宫身为皇后,代天子出征,现在他是直接为本宫效力,建造营盘,打磨攻具,就是张少监现在的职责所在!”
“他本就是我大晋的汉人,误入天师道,又被你们劫持去了广固,这些年为你们南燕出力不少,已经尽了他的职责,现在他弃燕投晋,回归母邦,也是无可厚非之举。黑袍,慕容兰,你们没必要再这样扣留人家的老母,不如将之放出,让张纲一家能团圆,也算是功德一件!”
贺兰卢破口大骂道:“一派胡言,张纲,你若是真的叛变投敌,还指望我们能把你老母放出?此例一开,岂不是人人都想叛逃投敌了?!”
张纲的嘴唇在微微地发抖,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我,我虽然现在是晋国的官员,但,但我真的没有伤害大燕啊,我只是,我只是为皇后服务,为她制作这些车马仪仗,城中的布置,我,我没有吐露过半个字啊!”
说到这里,他向着慕容兰说道:“兰公主,请你一定要明辩是非啊,若是,若是我真的出卖了城中的机密,晋军早就攻城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慕容兰低声对一边的贺兰卢说道:“张纲说得有道理,若是他真的投敌叛变,那我们的所有攻具都被晋军掌握,只怕他们早就攻城了,我料张纲是落入了晋军之手,但是也考虑到老母在城中,所以只是虚与委蛇,做些皮毛之事而已。”
黑袍冷冷地说道:“就算他做的只是皮毛之事,但是现在他出现在敌营之中,让所有我军的将士看到,就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打击和背叛了。军心和士气上的动摇,远比那些攻守机关是不是给摧毁更重要,哪怕城头的所有这些机关和攻具给摧毁,我们还可以再造再修,但要是人心和士气垮了,那可就全完了!”
说到这里,黑袍咬了咬牙:“张纲的木甲机关之术,他的很多弟子和助手都能仿制,虽然不一定能做出可以行走作战的那种机关人,但是守城的机关,是足足有余的,可是现在,城中军民都把张纲当成主心骨,以为只有他的机关才能守城,张纲落到晋军手中,公然出现,就是为了摧毁我们的士气!”
说到这里,黑袍看向了慕容兰:“我知道张纲至少到现在还没有吐露城防机关的布置,不然晋军早就直接攻城了,但是现在晋军已经准备要强攻,接下来肯定会用尽一切办法逼张纲吐露这些机密,就算张纲宁死不屈,我们的将士也会相信他已经投敌了,惟今之计,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杀了张纲,永绝后患!”
慕容兰沉声道:“不行,张纲是我带来广固的,他这些年为大燕立了很多功劳,回国也是忠诚的体现,因为落入敌手就要杀他,那太让人寒心了,以后谁会再为大燕效力?”
黑袍冷冷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什么寒不寒心!现在只有让所有将士都知道,要么胜,要么死,哪怕力尽被俘,结果也是一样。”
张母突然一声惨叫:“不能这样,这不公平!落入敌手不是我儿的错,他是无辜的,他为大燕立过功,这城上所有的机关都是他设计布置的,他救了你们所有人,你们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
黑袍沉声道:“住口,张纲身为燕国官员,享受了荣华富贵,为国出力是他职责的事,大燕也早就给了他相应的赏赐,你的锦衣玉食,不就是大燕对他的回报吗?可他落入敌手,已经成为对国家的巨大伤害,还说什么无辜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