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备德冷冷地说道:“不管有没有人挑拨生事,最后想要谋反,想杀我的都是你的好兄弟刘敬宣,他落难来投,我看在你和阿兰的面子上收留了他,他却是这样恩将仇报,反噬恩主,刘裕,你们汉人就是这样回报别人的恩情吗?”
刘裕叹了口气,一挥手,穆陵关的城头之上,给架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身上尽是鞭印棍痕,即使是壮如熊罴的身躯,也几乎是无法站住,要三个体壮如牛的军士才能扶着他,可不正是刘敬宣?
慕容备德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这是做什么,把这祸首打成这样,却又不杀了谢罪?”
刘裕平静地说道:“误信奸人所言,铸成大错,这是他的罪过,但杀他一人,已经不可能能挽回已经发生的事,而且,只会让那元凶巨恶高兴。”
慕容备德冷笑道:“他的罪,杀十次都不为过,每个大燕的将士,现在都恨不得吃他的肉,扒他的皮,现在你只是打了他一顿,这是在糊弄我吗?”
刘裕摇了摇头:“我打他,不是因为他在南燕谋反,而是因为他失去了做人的道义,对不起收留他的恩主,不管有再多的理由,都要好好地修理一顿。至于说要是谋反就该杀,咱们现在都是大权在手,执掌一国的人,这种骗小孩的话就不必说了吧,如果说谋反就得死,那请问你的皇位又是如何来的?”
慕容备德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你就是准备包庇刘敬宣到底了?”
刘裕冷冷地说道:“阿寿是我的兄弟,我可以代他去死,他过错,我会处理,但绝不可能把他交给仇人,更不会说杀了他向别人谢罪。因为他没有在大晋谋反,按律,不该死。”
慕容备德怒极反笑:“好你个刘裕,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是你指使的刘敬宣想要行刺我?这笔账,我是应该算在你们晋国头上,而不是刘敬宣一个人?”
刘裕微微一笑:“你要是这么喜欢算谋不谋反,该不该按律行事,那你们慕容氏都是大晋的属国,篡位自立,早就是谋反大逆了,要是你非要我杀阿寿,那我也会先取了你的性命再说。”
慕容备德给噎得半晌无语,久久,才冷笑道:“既然如此,你来找我谈什么,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天下的法理,规制,无非就是要靠兵马来决定的,既然现在咱们手上都有兵,那就用战争来说话好了。”
刘裕摇了摇头:“你如果真的有必胜把握,又怎么会肯跟我来谈呢。小哥,咱们也不用在这里放狠话,对你来说,南燕的将来比跟大晋现在作战更让你头疼,你就算这回夺取了江北六郡,将来百年之后,这基业能不能守住都是个大问题,想要造福子孙族人,最后结怨不该结的仇家,反而会给后人招来祸事,何必呢?”
慕容备德的眼皮微跳,看着刘裕,冷冷地说道:“你搞得好像对我们的情况很清楚似的,行,今天我就听你说,说得有道理,我可以考虑不用战争手段来解决这次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