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蓬客笑道:“咱们的所求,和这些凡夫俗子能一样么。早就叫你断了这些牵绊,随我一同去做那些有用之事,可你偏是咽不下这口气,还要继续跟你的这些恩怨作个了结,当年有一天误了大事,悔之晚矣!”
黑袍的眼中冷芒一闪:“不用你劝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以为你折腾成现在这样,就能真正地放下了?你若真的可以放开一切,也不会现在来找我了。”
斗蓬客冷笑道:“我对你们的这些争权夺利之事毫无兴趣,若不是你让我在一边看到了这么多你们的事,我也不会提这些人,好了,该谈谈我们的事了,万年太平计划,进行到哪步了?”
黑袍转头看着斗蓬客的眼睛,微微一笑:“按原计划行事,进展顺利!”
京口,蒜山乡,刘家村。
刘裕的家中,一片喜气洋洋,大红的彩布扎起的红花,挂在门口,而鸣锣打鼓之声,还有那些很接地气的唢呐声声,透着一阵阵的喜庆,院内院外,几十张平地矮榻排开,十人一伙的标准军中制式,围着榻上摆着的一碗碗菜,大快朵颐,而洋河酒的香气,更是随着这和煦的春风,盈满四处。
刘裕一身漂亮的缮丝衣服,跟在一身绸缎华服,雍荣华贵的桓修之后,走出了家门,一边走,一边脸上堆着笑:“抚军大人,今天您大驾光临,来舍弟的婚宴,是我刘家莫大的荣幸,马上新人要合龛入洞房了,也是兄弟们最热闹的时候,您真的不要再与民同乐吗?”
桓修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你们这儿哪是什么民啊,都是北府军的老兄弟,都可是朝廷的将官了。今天看到大家这么高兴,我也很欣慰,刚才不是说了么,现在是新朝新气象,以后大家都会有用武之地的。对了,刘内史…………”
他说到这里,靠近了刘裕一步,低声道:“你弟弟这回娶了魏家的姑娘,新娘子我也有所耳闻,这算是安抚魏咏之因为没给陛下所用的怨气吗?”
刘裕轻轻地叹了口气:“咏之性情刚烈,以前因为跟过殷仲堪就给当面羞辱,一口怨气难平,我是怕他一时想不开,真的做出什么傻事了,比如去投奔刘敬宣他们,做出什么后悔之事,影响大局,这才安排了这桩亲事,如果陛下有什么想法,我亲自向他请罪!”
桓修笑着摆了摆手:“好了,陛下对你的做法很感动,其实,就算是刘牢之,陛下本也无杀他之心,北府军以前给建康城的世家控制,屡屡让国家为难,这样的情况不能再继续,所以才想调任地方长官,你看,给你不也是彭城内史了吗?可是刘牢之一时受小人所挑唆,举兵造反,这是他自取死路,我知道,你跟刘敬宣的关系非同一般,以后如果有机会大赦天下,他又肯悔过,放弃仇怨,为国立功的话,朝廷不是不可以考虑宽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