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嗣之越说越怒,双眼血红,唾沫星子都能直接喷到刘裕的脸上:“就象我的部下们,他们的妻女给人这样侮辱,那些行凶作恶的妖贼,要是放下武器请求赦免了,你是不是也会原谅他们?给那样玩弄的不是你刘参军的老婆,所以才能这么沉得住气!要是你的爱亲也这样给人侮辱,你还能这样淡定自若吗!??”
向靖再也受不了,虎吼一声,怒目圆睁,挽起袖子就要上去动手:“你小子再骂我嫂子试试?!”
刘裕一把拦住了从自己身边上前的向靖,看着鲍嗣之,沉声道:“够了,鲍县尉,我要告诉你的是,沈家兄弟他们的赦免,是朝廷的旨意,也是平叛的必须,但孙恩之流,我是绝不会赦免的,就象这次进城的八千妖贼,无人一投降,我也不会放过一个,只是现在妖贼的实力,远不止你看到的这一两万人,他们的大量兵马现在还隐藏在别处,我们如果贸然追击,只会乱了大局。”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沉着冷静,我会率精兵兼道而行,抢在妖贼之前赶到沪渎,阻止其与海上的援军会合,而这里,就麻烦鲍县令联络刘大帅,包括吴兴和义兴的刘毅所部和何无忌所部,合兵一处,紧跟在妖贼之后,使其进击不得,求战不能,如此,方可逼迫妖贼动用全部的实力,到了那个时候,才是我们真正可以一举击破妖贼,平定叛乱的时候啦!”
鲍嗣之冷笑道:“是吗?刘参军?昨天你可以赦免沈云子他们,明天也许朝廷的招安令一下,你就能赦免孙恩。反正朝廷的命令最后要通过你们的嘴说出来,今天能让大家当乐属,明天也要让大家忍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跟我的部下们开这个口,他们说得很明确,谁要是拦着他们报仇,那就先灭了谁,再去跟妖贼拼命!”
刘裕的脸色一变:“鲍县尉,你是朝廷的兵,是兵就得听令!”
鲍嗣之哈哈一笑:“听令?你刘参军说这两个字可笑吗?你什么时候完全听过上面的将令?你可以不听令,为什么要让我们就得去听令?这次,我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的,而是来告知你一声,我鲍嗣之,要带着我的兄弟们报仇去了!”
刘裕咬了咬牙:“不可,如果你的兵马一动,大局就危险了,我的兵马要去沪渎,而海盐的城防,完全就要靠你的本土州县兵来维持,万一你贸然出击给敌人消灭,这两千将士的性命不说,海盐一失,敌军水陆连成一片,到时候整个吴地,都可能万劫不复!”
鲍嗣之冷笑道:“我没有办法说服那些失去了妻子的丈夫,失去了女儿的父亲们不去报仇,咱们吴人,就是这个性格,有仇不记,当晚就报!你要去哪里守城是你的事,跟我们无关!”
魏咏之的兔唇翻了翻:“鲍县尉,你现在是刘参军手下的将官,你必须服从他的指挥,如果你擅自行动,现在刘参军可以对你军法处置,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鲍嗣之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好啊,杀了我容易,反正我也没办法阻止我的手下,不过,我变成鬼也想看看,天下无敌的北府军是如何不敢跟敌人作战,只会弹压想为自己的老婆女儿报仇的自己人!”
刘裕叹了口气:“罢了,鲍公子,你想要立功,你的兄弟们想要报仇的心,我可以理解,这样吧,集合你的人马,随我一起出发,我们不去沪渎,而是蹑行在敌军后方,有机会就打他一家伙,没机会就拖住他们,等到后面各路兵马集结,敌军意图暴露之后,我们再与之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