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勾了勾嘴角,平静地说道:“这些并不是你的错,代国灭亡,是因为你大父的晚年娶了我们慕容氏的宗室公主,引起草原上别的部落的离心,加上他当年曾经许诺过要分国一半给接他回国的弟弟,却最后食言,引起他侄子的怨恨,最后唆使拓跋寔君,谎称慕容氏所生的孩子将来会对他不利,这才有了父子相残的惨剧。为人君者,当以此为教训。”
拓跋珪咬了咬牙:“吴王说的是,晚辈当劳记在心。”
慕容垂叹了口气,说道:“你虽然不是我们慕容氏公主所生,但是你的父王,当年与我那嫁去大漠的姑母,关系非常好,他当年为了保护你的祖父和我的姑母,挺身而上,最后死在刺客的刀下,可以说,你也是我们慕容家半个孩子,咱们慕容氏和你们拓跋氏,同属鲜卑,又同时亡于秦国之手,可谓同病相怜,天生就亲近,加上你父亲与我姑母的关系,这也是为何我在逃亡之时,也不忘带上你出来的原因。”
拓跋珪正色道:“多谢吴王的保全,所以我必须要留在这里,助你登位,建立大业,以报答您的恩情。不过现在…………”
慕容垂微微一笑:“现在你要离开了,回草原,重建代国了,对不对?”
拓跋珪点了点头,朗声道:“正是,但并不是如您所说的那样,要回去复国。我拓跋氏代国虽然称雄漠北多年,但草原之上弱肉强食,不念旧情,莫说是我们,就是以前强极一时的匈奴,不也是没入尘埃,消失不见了吗?就连匈奴的左贤王,东部单于的宇文氏,也是自号鲜卑了。”
“我拓跋氏的部落早已经不存在,连我母亲都多年来只能寄养于独孤部落的刘库仁大人那里,那复国之梦,只不过是镜花水月,我现在只想去找到我的母亲,能侍奉她老人家一辈子。她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我不能再让她一个人留在草原上了。”
慕容垂微笑着看着拓跋珪的眼睛,白须微动:“要是我能助你复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