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得呆立不动了,只见苻坚的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精钢宿铁刀,刀身上的血槽之中,一抹淡蓝色的颜色,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闪现着诡异的光芒,也不知道是死于此刀下的无数亡魂的怨灵所化,还是他们骨血之中的那些磷火,远远看去,如同死神的一只眼睛,闪现着一股可怕的死亡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而握着这把刀的手,坚定,有力,尽管这只手的主人,穿着一身秦军普通宫卫的衣甲,但是皮盔之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那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两颊与下颌上的短髯,如同一只猛虎一般,不怒自威,不少秦军的宫卫看到此人,不自觉地浑身发抖,那个在淝水之战中横扫千军如卷席,杀人如割茅草的晋国北府军战神,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那些幸存的秦军近卫军将士的梦中出现过,让他们又恨又怕,没想到这尊杀神今天居然出现在这里,让不少秦军将士都开始东张西望,本能地想要找逃生的通道了。
两个苻坚身边的军士怒吼一声,冲了上来,想要把苻坚从刘裕的刀下救出,刘裕冷笑一声,脚底一勾一挑,就在他脚边一个战死杀手尸体边的佩刀,给他这一下鸳鸯拐给带起,飞到空中,在他的脚踝之上,转了一个圈,然后被猛地一脚踢出,不偏不倚,正好扎进一个冲上来的军士的心窝,白刀刺进前胸,血刃透出后背,余势未尽,带着这个宫卫的尸体,飞出十余步外,砸倒了四五个人,一片“哎哟”之声顿时响起。
而跟着这个宫卫前冲的另一人,如同给施了定身法一般,冲到刘裕面前不到五尺之处,不敢再动了,刘裕的声音不高,却是中气十足,用标准的氐语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倒想看看,是你们的速度快,还是我手上的刀快,这一次是个警告,下次还有人来,你们天王高贵的脖子上,只怕要留点痕迹了。”
苻坚这会儿也已经从刚开始被制住时的惊讶与慌张之中恢复了过来,毕竟也是一代帝王,多次经历过生死,也没那么脆弱,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刘裕,用汉语说道:“刘军主,想不到咱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面。”
刘裕微微一笑:“确实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怎么样,苻天王,我的氐语进步了不少吧。就是为了用在和你见面上的,和你一样,我也很惊讶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苻坚轻轻地叹了口气:“孤一直就奇怪,为何这慕容兰要夺这玉玺,她那个该死的大哥应该用不着这个。但是这玉玺,对你们晋国很重要,如果是你要取此物,那就合情合理了。只是孤想不到,你们居然会合作。”
刘裕淡然道:“我们很久以前就合作了,苻坚,只怕你不知道,淝水之战,你们之所以会输,就是因为他们慕容家给了我们很多情报。”
苻坚的脸上神色平静,说道:“这件事已经不会让孤吃惊了,自从慕容垂和姚苌谋反之后,孤思前想后,发现他们一直是在给孤演戏,为的就是让孤一步步地陷入跟你们晋国的决战之中,只有孤败了,损失掉大部分的本族精兵,他们才在北方有机可乘。刘裕,你以为只有孤被骗吗?你们晋国不也是给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最后给他们复国作了嫁衣?”
刘裕微微一笑:“天王,不管怎么说,我们晋国总算是保下来了,没有给你的秦军所灭,所以我们大晋的百姓,现在还可以象以前一样生活,不至于变成你们胡人这样。人家只要能帮到我们,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