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三座城门口的房屋里,都暗伏着披甲执锐,甚至都把三眼铳火药铅子都装填好,把弓弩的弦都拉上了的安西牙军伏兵。
在城里各个街道的街头巷尾,甚至也都隐藏伏兵。
做为武怀玉临时住所的城主府,就更不用说了。
武怀玉此时就在城主府,虽然他的仪仗一大早就出城了,但那只是一位跟他身材相似的亲兵换上了他的衣服坐着马车出城。
“报,”
“刚进城的那支龟兹商队,刚过十字街,去了西城,”
武怀玉的面前,有一副地图,一名参军将一面小旗插到了西城,“武相,这几天已经许多支商队聚集在西城了,”
“这支商队能确定也有问题吗?”
“十五驼货,商主带着十五个伙计,却还带了十个护卫,而且那十个伙计,也全都是青壮,而且他们全都佩刀,且货物单里也有刀剑,”
“相当明显。”
武怀玉看了眼手上的本子,那上面记录着初步摸查发现的异常,刚安拂勒的那支驼队,也刚记录上去。
“你们挖到了什么更深的东西没?”
武怀玉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个初步的判断,但他还是先问参军们。
刚那名插旗的年轻参军,立马回答道,“武相,据我们现在掌握到的这些情报,以及进一步的推测,我们得出的结果是有人要在大石城发动叛乱,”
武怀玉点了点头,“但仅凭这些人还不够吧?”
“确实,现在我们怀疑有问题的外来商队,加起来也就二三百人,但我们还发现了一些原本大石城本地的居民和商贾工匠等,也有些有问题。”
武怀玉让他继续说下去。
参军有些激动的道,“我们认为,这些人要发动叛乱,但他们不会是主谋主力,顶多是有人安排好的内应,真正的敌人主力,应当不在大石城,而且他们应当就在大石城附近,且很快就会到来。”
“根据这些蛛丝马迹,能够推测出这些结果,很不错,大胆预测,小心求证,你们做的很好,当记一功。”武怀玉称赞了他的参军们,
“那你们认为,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他现在又该在哪?”
参军手指在地图上西面一指,“我们一致认为,敢在这时做乱,且还有这个能力的,只有龟兹吐屯,而且他也是最有动机的,
相国在龟兹设军镇,派薛孤将军去任镇守使,还要调五千安西军进驻龟兹,让龟兹吐屯屈利啜限期交接,然后北迁鹰娑川,或是去碎叶川,留下的话则要编户齐民,
屈利啜在大石城当面答应了相国,但只怕未必甘心,所以他最有可能发疯叛乱。”
武怀玉鼓励他继续说。
“如果我们推测的是对的,真是龟兹吐屯屈利啜要反,那么薛孤将军可能就危险了,”
“屈利啜此时应当正在杀过来的路上,距此应当不远,就在这一两天就能出现在大石城下,最有可能是会乘夜突袭大石城,到时城中安排好的人,里应外合,我们要是稍有疏忽,就可能要出事。”
“相国,我请求立马对那些有嫌疑的城中内应发起突袭逮捕,然后立即审讯,这样就能验证我们的推测,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还有,立即派出多路信使去调救兵,”
“或者,趁敌人还未至,相国立即往北撤,只要越过凌山,就能返回碎叶,敌人追不上。”
武怀玉摇头,
“还不至于闻风而逃,”
“至于说现在抓捕城中内应,也还太早,那样会打草惊蛇。当然,派人假装跟一两个目标故意制造点摩擦,然后打斗冲突,这样牙兵就可以有理由先把人抓回来,然后突击讯问,验证你们的猜测,看看到底是不是屈利啜要造反来袭。”
而派人求援这事,武怀玉倒也没大意,
该悄悄派人去疏勒、碎叶搬救兵还得搬,虽然极大可能时间上是来不及的。
当然,武怀玉若是只打算守大石城,那也肯定能撑到援军来。
但武怀玉还真没怕过,就算真是屈利啜来袭,现在已经有了戒备,不会被里应外合偷袭到,那他带着的这一千安西牙兵,守着大石城这么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其实是稳如泰山的。
武怀玉现在基本能确定就是屈利啜跳反了,除了他也没别人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有这个动机和这个能力。
“你们抽空,可以研究一下,近期进军龟兹王城的计划了,”
“哦,还有,你们若有空,还可以出个安西大都护府搬迁到龟兹王城的计划安排。”
参军们都是集体愣住。
不是应当先考虑是谁阴谋作乱,先考虑如何击退来敌吗,
怎么就开始讨论灭龟兹,甚至把大都护府搬到龟兹王城的事了?
武相国还真是一点没把敌人放在眼里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