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边说边画,讲广州讲通海夷道,讲海上丝路。
但武家的女人们其实关注的点更多放在珠江、南海上,她们都还没见过海呢,对于蔚蓝的大海,也不过是听说过而已。
海上丝路贸易什么的她们并不是很在意,丝绸之路最繁华之地在长安呢,西市的西域胡商胡货更多,早不稀奇了。
怀玉之前在海南岛鹿回头过年,给妻妾们写信说了不少阳光、沙滩、椰树、海鲜,她们可都记着呢。
男女的关注点总是很难统一的。
聊到后面,武怀玉倒也没了兴致继续聊广州城的改造,广州港海贸的发展这些了,女人们喜欢聊的是漂亮的衣裙、首饰,是各式各样的化妆品等,
“阿郎,翻牌子了。”
玄符的通房丫头疏影端着一个檀木托盘上来,上面摆放着十几块绿头牌。
这些绿头牌是这个月还没有侍寝过的媵妾们的,每个牌子上有她们的名字,但此时翻过来扣在盘里,等候着武相公翻。
其实如果武怀玉真的想跟老族长一样,为武家繁衍添丁多做贡献,他完全可以先统计调查研究下家里女人们的排卵日期,然后据此做一个侍寝表,这样能够有的放矢,大大增加妻妾们怀孕机率。
不过现在武怀玉并不太愿意这样做,都有三十多个儿女了,没必要再这样,随缘就好。
看着好些精美的绿头牌,怀玉随手翻了一张。
樊玄符接过去,绿头牌上写着丘十二娘。
今天翻到了丘德柔,这是武家九媵中排第五的丘十二,天水郡公丘行恭的嫡次女。
“德柔,今晚到你了。”
丘十二娘欣喜,她为武怀玉生了一女,许给如今的岭南高州都督冯智戴的嫡长子,宋康县子冯君豪。
虽然她爹丘行恭粗犷凶悍,还食人心肝,但这位丘十二娘却是肤白貌美,尤其是胸怀伟大偏腿还特别长,又天生一副好生养的骨架,胯宽臀大,皮肤白嫩,好像一掐就能出水。
声音偏嫩,
也是个迷人的妖精。
而这样的妖精,偏还是一对,她堂妹丘三十娘德淑,也遗传了丘家好基因,腿长肤白,细腰却配大胯,声音也媚。
这边德柔翻到了牌子,那边德淑也凑了过来,
昨天云大娘子翻到牌子,结果人家肥水不流外人田,她把云二云三也都叫一起,三姐妹共侍一夫,快乐三倍。
今天丘家姐妹知晓后妒忌之余也很羡慕,于是早商量好,以后她们姐妹不论谁翻到牌子,那也一起服侍阿郎。
这样一来,一个月就能多服侍阿郎一次了。
樊玄符一眼就识破了这两姐妹的心思,
“早上我才说了云家三姐妹,昨晚云大翻到牌子,却拉着云二云三一起,太过胡闹了,以后都不许这样荒唐,阿郎再年轻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她目光如剑,刺在丘家姐妹俩身上,“今天十二娘翻到牌子,那你就好好服侍阿郎,三十娘不许去。”
丘家姐妹顿时不太高兴了。
樊玄符又放低声调安抚了姐妹俩几句,毕竟她们娘家也都不简单,谭国公丘和八十多了,可毕竟还健在。两丫头的父亲丘行恭和丘行则,虽兄弟俩关系不睦,可都是郡公爵位,丘行则现在还是交州都督。
再则,丘十二母亲也是出身名门,是太原郭氏。而丘三十的母亲是河南阎氏,阎氏不仅跟阎立本阎立德兄弟是堂兄妹,甚至还是前宰相杜淹母亲的侄女,魏王李泰的未婚妻阎氏,那是丘三十的表妹。
名门贵族家就是这样,联姻盘根错节,丘家姐妹这样的媵妾,那不能当成普通侍妾对待的,樊玄符这个大妇也得对她们较为客气。
武怀玉昨晚连挑云家三姐妹,确实有些累,今晚本想高挂免占牌休息一晚的,可看丘家姐妹俩不高兴,怀玉只好说今晚到丘十二院里休息,
至于丘三十,那肯定是不能来。
年纪轻,却也得知道节制,
那玩意过犹不及。
夜里,回到丘十二的院里,怀玉先陪着她生的十六女儿玩了会,然后又给她讲故事,小丫头听了好几个故事,最后在妈妈怀里听的睡着了。
德柔小心翼翼的把女儿送到外间保姆手里,然后笑着回了榻上。
看的出她很心动,
依偎到怀玉的怀中时,却又突然委屈的落泪,“上一次都还是去年二月,一晃都十八个月了,阿郎回京好些日子了,我却能挨都没挨不着一下。”她把日子记得清清楚楚。
怀玉听的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娶妻纳妾时挺爽的,结果一不小心现在妻妾成群,然后顾不过来了,就算在身边,轮一次都要一个月。
何况他去岭南一呆就是快两年才回来。
怀玉将她抱紧些,轻抚秀发,“让你委屈了,这次去了岭南后,肯定就好多了。”
丘十二委屈的嘟着嘴,声音却更柔更好听,“还好伱给了我一个女儿,要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捱,”
想想以前女人确实不容易,不说丘十二这样的媵妾,就是许多百姓一夫一妻,可迫于生活,比如从军,比如服瑶役等,男人出门久不归,女人也只能在家等候,信息又不通畅,
连个联络都没有,
特别是那些上战场的,往往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此杳无音讯,除了等待又能怎么办呢。
甚至哪怕是当官的,外地赴任,可能一别就是好几年。
就好比武怀玉去朔方去幽燕去岭南,一去就是半年甚至一两年,就算贵为晋国夫人的樊玄符,不也只能日夜思念丈夫,独守空房吗,
家书都经常是一两月才能见到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