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观里。

那棵高大的银杏树的树叶开始变黄，有叶子随风飘落。

树下。

武怀玉跟李三娘难得坐在一起。

一壶茉莉花茶。

李三娘喜欢茉莉花，唐人认为茉莉花是玉骨冰肌、淡泊名利的象征，代表士大夫的气节，

茉莉花一出，则百花不香。

茉莉花甚至成为天香，与菩提并为佛家圣物。

李三娘修道，是位女冠，却也钟爱茉莉花茶。

尤其是武家茶庄出的茉莉花茶那更是独家绝品，只闻茉莉花香却不见花。

“我现在进宫向陛下请求。”

武怀玉有点尴尬，那次李三娘大胆表白，武怀玉却是无情拒绝，甚至直接让李德奖他们把她强行送走了。

李靖摇头，“虽然魏晋以来，并立二娶者也不少，但终究有违礼制，更违国法，你们能走到一起，我们就很高兴了，”

“怎么，不愿意带我见你家人，还是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

“二郎你别急，”李靖叫住他，“本朝还没有并立二妻的先例呢，大唐律也是明文禁止这样做的，

他们越是这样说，武怀玉越是羞愧。

终究还是忘不了。

“好。”

武怀玉低头，闻着茶香，“顺其自然吧。”

她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虽然一身道袍十分素雅，却更添几分别样味道。

但有一件事情，太子却没变，那就是他依然不喜欢苏氏，仍不愿意接纳娶苏氏为太子妃。

武怀玉心被刺痛了一下，他知道他以前确实很对不起她，深深伤害了她，虽然他曾经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但如今回头看，却是错了。

“朕不可能为你破此先例，你回去吧，好好准备北伐突厥，”

“武家茶庄香料茶、花茶数十种，我却独爱茉莉花茶这一种，”三娘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凝望武怀玉。

“待北伐胜利后，我会向陛下请求并立三娘为妻。”

“这不是梦吧？”

李世民见了怀玉听了来意，很意外。

武怀玉睁开眼，看着她怔怔坐那，满头秀发披散，

“怎么了？”

日落，黄昏，她满是忧容，就怕这是一场梦，即将醒来。

“那你不怕樊娘子？”

李清睁开眼就看到了武怀玉在看着她，笑了。

“你不仅会做诗写赋，还会唱歌吗？”

两人久久相拥。

“不是，只是一时有些慌乱，你真考虑好了吗？”

“那现在呢？”

虽然长孙皇后亲自出面，可好说歹说承乾都不肯。

“那你能感受到我的体温吗？”

“一会去平康坊拜见下永康公和张夫人，然后再去务本坊拜见你阿耶兄弟他们，如何？”

起身，

武怀玉握住她手，“你若是一时还没决定好，也不用急，慢慢来。”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一天，李清一直握着他的手，生怕一松手他就走了，

“嗯，你愿意的话就一起去北地走走。”

“以后再不会赶我走了吧？”

“再多唱几遍，好听。”

李世民有些不高兴，“你也纳了八媵十五妾了，好像还有两外宅妇吧，现在李三娘你就说纳为媵妾就对不起她了？

洗漱过后，

“我不走，”武怀玉绕到桌对面，坐到她旁边，将她拥入怀中。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你的官爵品阶，可纳八媵，你现在已有八媵，朕可以为你和李三娘特许，让你纳她为第九媵，但不可能同意你并立二妻。”

李清突然惊醒，大口喘着粗气，

比起初见时策马扬鞭奔驰的洒脱，为救父兄的勇敢，如今修道三年的她变了些，但不变的依然还是那美丽潇洒。

虽然期待着，可如今两人真在一起，真要见父母，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世民将手里的一份奏章放下，“本朝无此先例，更有违制国法。”

虽然三年前她曾约武怀玉在这见最后一面，他没有来，但今天他终于留下了。

“嗯，好暖和。”

“那就不是梦，梦里是感受不到这些的。”

李靖夫妇听管事说三娘与怀玉来拜见，

“不会。”

太子从樊川回来后，变化很大。

那丘氏女、云家女、樊家女等你就不觉得纳为媵妾对不住？”

武怀玉拿起冲泡了片刻的茶盏，揭开杯盖一侧，放到鼻前轻闻，顿时芬香扑鼻，

武怀玉一般是不怎么喝花茶的，但这种茉莉花茶确实好闻也好喝。

“纳为媵妾，对不起她，”

李清依偎在他怀里，听着入迷。

一行泪从她眼中滑落。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没有张灯挂彩，也没有宾客满堂，没有吹鼓乐队，

有对方就足以。

“你不怕流言蜚语？”

说完，皇帝黑着脸摆手，让他退下。

太子那还没处理好，这武怀玉又跑来要并立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