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二十岁了,还没娶媳妇呢,这女子不错,一斗小米就行。”许二愣子看上那姑娘,也打的好算盘,他成了府兵,就要留在陇在渭州落户入籍,马上还能分到一百亩地,可他父兄皆在龙桥,阿兄还接替父亲入了禁军,家人不可能来渭州。
一斗米娶了这姑娘,这新家也就有人照看,抓紧点明年就能抱上儿子。落户陇右,开销也不小,这一斗米就能娶个媳妇,得省下多少。
“你想好了?你现在也是府兵了,马上能分一百亩地,家里又是禁军,要找个媳妇也不难。”
“我想好了,这个就挺好。”许二愣子已经抓着那姑娘的手不肯放开了,而姑娘也只是站在那任他牵着,她父亲还一直把姑娘往二愣子怀里推,尤其是听到许二愣子是府兵,却愿意娶女儿为妻后,越发不肯走了。
女儿能给府兵做妻,绝对比卖人做奴强百倍啊。
怀玉问了老者几句话,又问了姑娘几句,他们都表示愿意嫁给许二愣子,且只要一斗小米。
老者一家本就是在这新兴川,可一场突然的战事,老者的两个儿子都死在突厥马下,两个儿媳妇还被突厥人掳走,剩下几个年幼的孩子,还有他自己的两女儿,现在一家人饿的头昏眼花,突厥人虽走了,可家却被烧了,庄稼也没了。
拿大女儿换一二斗小米,也是无奈之举。
没有活路了。
怀玉感叹一声,对老汉道:“许二愣子大号许嗣业,父兄乃是天子元从,落户渭北三原,许二愣子是家中次子,这次随我阿兄从征陇右,立下功劳得授府兵,以后要在渭州落户,他今年二十岁,也想觅个佳偶良配,在这里一起组建家庭,
你们若是不嫌弃他,那我来替他做个媒,一时条件简陋,便暂从俭。”
“现如今这里房屋毁弃庄稼被糟蹋,你们一大家子老弱也难生存,不如就且随我们去鄣县盐井,到那里二愣子也方便就近照顾,二来那里也还能有些活计维持。”
“我先给你们二斗小米,等到鄣县安置好后,我给二愣子和姑娘主婚,到时三书六娉都按规矩来,一点不会少的。”
老汉听后,拉着女儿直接跪下了,他的老妻还有小女儿也带着他几个年幼的孙儿孙女们给跪下了。
“快请起。”
许二愣子对怀玉的这个决定也表示赞同,“刚才是我想的不周到,就按二郎说的办,回头我把娉礼等补上。”
“嗣业,你娶了这姑娘,那也要帮忙把她一家照顾起来,能做到吗?”怀玉问。
“二郎放心,咱这点做人基本道理岂有不懂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我许二愣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他们一顿的,正好我也马上能分田授地,到时咱们一家子男耕女织,还怕混不下个温饱?”
这话够大气,也让那姑娘感觉心里暖暖的,当下心里也就认可了这年轻人。
“好,这也算是上天安排的一场天赐良缘,二愣,你赶紧去拿些干粮和水给他们,安排好随营。”
许二愣对那姑娘非常满意,直接捡了个媳妇高兴的都合不拢嘴来,兴匆匆的忙前忙后去了。
有许二愣子这榜样在,好多饥民,也都要把女儿嫁给医院镇兵们。
医院镇兵,以及不少原医院营新点进平乐府的府兵,本来就基本上是义征随军子弟,或是部曲等,好些都是二十岁左右年轻人,大多还没娶妻,这会无数姑娘送入怀中,倒是让这些年轻府兵们乐的合不拢嘴。
“这倒是个好事。”马周看着那场面,笑着对怀玉道。
“嗯,新点府兵,落户陇右,这边马上就能娶妻,这可不就是好事么。”眼下情况,这些陇右的大姑娘们,都不提什么娉礼等,给点粮救命就成。
“告诉大家,家中有妻子的,就不要凑热闹了,”怀玉交待,“更不可趁机以良为贱,收为奴婢等,若有违反,军法从事。”
这些陇右百姓,也都是受战乱的苦命百姓,这个时候买良为贱,到时有司追责,后果严重。
“愿意去鄣县的,就随营同去吧。”
“拿些粮出来,在这里煮粥施放,也让大家吃点热乎的填填肚子,”这种救灾的事情本是地方州县官府的事情,可碰上了也得做点什么。
陈兴这个便宜大舅子却凑到怀玉旁边,“二郎,刚才好些人托我,想把女儿送你这。”
“我的情况你不知么?”怀玉笑笑。
陈兴自然也知道这妹夫如今暗里跟荣国公樊大将军家的母大虫搅一块了,这正室位置已经预定好了,当下道:“二郎你如今也是功成名就,挑一两个年轻漂亮的收做妾侍,也挺好,这也算是救人一家呢。”
“陈兴啊,你回头。”
陈兴一扭头,结果就看到樊玄符就在他背后,而且手已经摸向斩马大剑,陈兴吓的魂都丢了,脸色瞬间苍白,结巴着道:“樊大···樊郎君,我开玩笑的,”说完,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樊玄符来到怀玉面前,“陈参军说的不错啊,这么多姑娘,你不挑两个,也算是做好事嘛。”
怀玉呵呵,樊玄符手还握着斩马刀柄上呢,说这话也忒虚伪了。
女人啊,就是这么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