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鼎很郁闷,他虽然是山水县的捕头,在山水县是说得上话的人,但是到了京城,和一个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昨天上午,谢春晓被锦衣卫带走之后,他就立刻回去找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山水县的县令。
县令倒是个好人,谢鼎在山水县衙门一辈子,谢春晓也是常在县衙里转的,县令看了好几年,几乎和看着长大一样,一听也很重视。
但一个县令,七品小官,虽然比谢鼎好一点,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自然是相信谢春晓的,谢春晓怎么可能干出杀人分尸的事情来呢,这就不可能。当下,他就答应谢鼎,一定帮他出头,尽量去京城找人处理此事。
谢鼎还是理智,虽然县令已经答应,但他并没有急躁的让县令马上就去,而是表示,自己要先跑一趟。
在自己的力量不能碾压对方的时候,做事要格外小心,要知己知彼,方能不犯错误。
这事情他们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若是就这么急匆匆的去找人说情,很可能说不到点子上去,不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坏了事情。
谢鼎定了定神,和县令商议,自己先去问问情况,再做决定。
他是被抓走的谢春晓的父亲,就算是上门打听情况,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别人挑不出错来。
谢鼎将儿子叫出来,将事情跟儿子说了一下,拿了家里大半的银子,但是先瞒着妻子,便跟着来了京城。
最好当然是能把事情说清楚,把谢春晓带回去。但是也要做不好的打算,所以不能先吓着妻子,也不能不告而别,让家里一头雾水。
他将一切托付给儿子,做了最坏的打算,这才出了门。
因为晚了一些,谢鼎来京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所以找了地方住下。第二天一早,就上了门。
天色将明,谢鼎站在锦衣卫衙门门口,有些忐忑。
锦衣卫的名声他是听过一些的,有好有坏,但是以他的经验,综合起来还是好的。现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卫青寒,并非一个凶残蛮横,横行霸道的人。
不至于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只要好好说,认真查,不存在的罪名,自然是可以还谢春晓一个清白的。
谢鼎于是就上了门,陪着笑脸,上前去跟守卫搭话。
没想到守卫还挺客气,听说他的身份和来历后,就将他带进去了,让他在一个小房间里等着。
又过了一会,卫青寒就来了。
谢鼎正心里七上八下的坐着,其实哪里坐的住,恨不得跑到门口去看着。
一见卫青寒来了,他连忙站了起来:“卫大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谢鼎在山水县也是说的上话的人,到了这里,也不得不低声下气。
好在卫青寒平易近人。
“谢捕头。”卫青寒说:“你来了。”
“是,卫大人。”谢鼎连忙道:“昨天我女儿被您带走,我这做父亲的,心里实在是放不下,因此想来问问,这误会……可查清楚了?”
谢鼎是会说话的,开口便是误会,这样好说话。
卫青寒笑了一下:“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谢捕头昨晚上没睡好吧?”
谢鼎尴尬的笑了一下:“不怕大人笑话,确实是没睡好。”
谢鼎这会儿心里肯定在骂人。
这不是一句废话吗?你女儿被人抓了,生死不明,你能睡好吗?那你女儿肯定不是亲生的。你头上肯定有点绿。
“谢捕头不必那么担心。”卫青寒说:“锦衣卫是个讲证据,讲理法的地方,只要事情确实于谢姑娘无关,自然不会冤枉她。”
听起来没毛病,但有一点像是官话,谢鼎还是不太放心。
“那……”谢鼎犹豫了一下:“我能见见她吗?她娘舍不得,给带了一些吃的,妇道人家没有见识,若是我不见一面,回去肯定要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