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阳这是打算”
因为颜霖阻拦,杨涛只能郁闷地打消带兵的念头,岂料颜霖罕见地穿上了甲胄。
颜霖直接道,“截粮那一路兵马由臣带领,杨思奸诈狡猾,不能让他轻易地逃了。”
杨涛越发委屈了,自家小伙伴不让他带兵去前线,自个儿倒是去了。
“认识少阳这么多年,你做这身打扮的次数屈指可数。”
杨涛和颜霖算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兄弟,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彼此更是知根知底。
尽管颜霖常年穿着文士儒衫,瞧着文质彬彬,但这不意着对方腰间的佩剑是拿来做摆设的。
极少有人知晓,哪怕是杨涛这等悍将与颜霖过招都要认真打起精神,不然就有可能落败。
若非杨涛太不让人省心,颜霖更愿意做个儒将而非辅佐的谋士,哪里会像现在一样到处给杨涛收拾烂摊子。若非颜霖主动穿上了战甲,连杨涛自个儿都快忘了对方戎装的模样。
颜霖穿着的甲胄并非全新,上面还有对敌之后留下的痕迹,隐隐透着几分凶悍之气。
大概是甲胄影响,颜霖身上的儒雅和煦的气质也被冲淡不少,反而多了些英气。
听杨涛这么说,颜霖忍不住心下暗叹——
他穿这套甲胄的次数少,这是为了谁啊?
若是杨涛能让他省心一些,他也愿意皮甲上阵当个开疆拓土的武将而非蹲守后方出谋划策的谋士。当然,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对于颜霖而言,杨涛好好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主公——天色已暗,可以出发了。”
这时候,外头有个士兵出声提醒二人。
颜霖瞧了一眼外头渐渐暗淡下来的天幕,忍不住叮嘱道,“主公镇守后方,多多留心。”
杨涛问道,“他们还能派兵偷袭我军水寨不成?”
颜霖反问道,“为何没有这个可能?若能成功截下柳羲粮草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那就只能一把火将它们都烧干净了。火势一起,敌军必然有所行动。赶不及去救粮仓,挥军攻打我军水寨也是可以的,勉强算得上围魏救赵之策。因此,主公今夜不可放松警惕,多加留意。”
杨涛听明白了,他一向很信任小伙伴的话,自然没有任何意义。
“行!我会派兵加强各处巡逻,不给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少阳也要小心,勿要拿自己性命开玩笑。”颜霖看重杨涛,杨涛怎会不看重小伙伴呢,“我在这里摆好宴席,等你们凯旋。”
颜霖抱拳道,“遵命!”
大军兵分两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命令下达就能拔锚开船。
“今夜是东南风啊,看这样子连老天爷都有意成全我军。”
颜霖坐在甲板上定心宁神,一旁两个裨将在低声聊天。
耳边除了细细索索的聊天声、船桨划水的声音,便只剩下东南风拍打衣衫发出的动静。
杨涛帐下士兵大多擅长凫水,水性极佳,因为他们全是水边长大的,对水域极为了解。
其中一个裨将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原生家庭是世代打渔的,靠着老天爷吃饭。
因为祖辈父辈打渔总将他带出去,他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经验。
一瞧今夜的天色,他便道,“岂止是东南风,今夜子时左右,兴许江面还会有大雾嘞。”
尽管大雾天气会影响船只行船,但也有掩护作用。
掌舵的士兵都是熟悉附近水域的本地人,莫说大雾了,哪怕让他们闭着眼都不会迷路。
相较之下,姜芃姬帐下士兵对水域河道就没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