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兀力拔的政敌哈伦察,看到死对头这般处境,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代王没脑子,哈伦察却不能看着对方继续作死。
兀力拔是输了,但胜负乃兵家常事,总不能因为一场失利便将兀力拔打至谷底吧?
北疆能征善战的人不少,但大多都是鲁莽武夫,真正有脑子的统帅不多。
如果兀力拔被废了,北疆才要完蛋了。
搁在以前,哈伦察也认为脑子再好抵不上拳头坚硬。
自从围观孙文一人便将北疆朝堂玩弄股掌之间,他便改了一贯的坚持。
兀力拔一定不能出事!
想到这里,哈伦察出列帮兀力拔说好话,惹来众人怀疑的目光。
哈伦察和兀力拔不是政敌冤家么?
什么时候两人冰释前嫌了?
代王心中憋着火,但哈伦察是他仰仗的心腹,他不能不给对方面子。
干脆让兀力拔去养伤,养好伤再戴罪立功。
等所有人都下去了,代王特地留下了哈伦察。
“难道我泱泱北疆竟无一人能取代兀力拔?这个老匹夫,到底是老了——”
代王问哈伦察,越是这个处境,他越是怀念遭遇不测的孙文。
“倘若载道在此,兀力拔老匹夫焉能如此嚣张——”
哈伦察沉默地立在一侧,他可不想触对方霉头。
等代王发泄够了,哈伦察才道,“代王,依臣之见,柳羲此次胜之不武。”
“什么意思?”
“若两军对垒,我军定能大胜而归。依臣愚见,此次声东击西之计是极好的计谋,但柳羲帐下谋士众多,一定有人看穿了兀力拔将军的计划,针对性地做了防范、设下严密防范。”
换而言之,不是兀力拔输给了柳羲,更不是北疆士兵输给了汉家软脚虾,他们输在了计谋!
这么一说,代王心里好受多了。
“那该怎么办?”他道,“难不成任由一方渡河,摆开阵势打一场?”
哪怕他们愿意,柳羲那边也不肯答应呀。
他们是敌人又不是战友,怎么会交托信任?
哈伦察道,“臣并非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士气颓靡,急需重振军心。”
士气都没有,打仗打个蛋。
很显然,代王抓重点的本事有点儿迷。
代王道,“若载道还在,孤何至于此——”
哈伦察:“……”
凸(艹皿艹)艹!
真踏马够了!
没等代王想出个办法,二人耳尖地听到了号角声。
“哪里的号角?”
高亢凌厉的号角声带着沉重杀气,侧耳细听,似乎还有轰隆鼓声,宛若暴雨般密集。
铮铮号角,声声战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