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符望冰冷而疏离的态度,孟浑丝毫没有动怒的痕迹。
他反而温和地笑了笑,说,“今非昔比,如今将军备受孟湛器重,自然不记得当初受您恩惠的虾兵蟹将。之前听闻将军是嘉门关守将,思及当年恩情,便主动请缨,特地向您道个谢。”
孟浑说得十分真诚,好像他专程跑这么一趟只是为了向符望道谢。
不过,脑子稍微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两军对立的情形下,血脉至亲尚且要避嫌,更别说孟浑和符望了。
孟浑要真是感谢符望当初的帮助,什么时候道谢不行,偏偏要赶在这个敏感的时机?
符望坐姿慵懒而随意,显得傲慢又无礼,从头到尾没给孟浑正眼。
“你的谢意本将军收下了。”符望这会儿将视线落到孟浑身上,扫了一眼,见他装束简朴,没有丝毫奢华的痕迹,于是他颇为嘲笑地道,“世人皆道良禽择木而息,怎么孟校尉改投门庭之后,越发地落魄了。你便是来道谢,多少也该带点儿瞧得过去的谢礼,怎么空手而来?要是这日子过不下去,不妨弃了柳羲。求一求主公,兴许还能将你收入麾下……”
这时候,符望眼尖地瞧见门外闪过一片衣角,两道剑眉微微拧起。
“谁在外头鬼鬼祟祟,给本将军滚出来!”
说完,符望面上闪过暴戾的神色,起身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抬手一抓便将一人拖了过来。
“将、将军请息怒……”
符望将人丢在一旁,那个兵卒吓得面色苍白,连忙爬着想要过来求饶。
“没眼色的东西,谁让你在这里偷听了!”
符望却没听对方的解释,抬脚踹中此人心口,对方啊的一声惨叫,吐血抽搐两下不动弹了。
“来人将他拖下去!”
符望冲着门外高声喊了一句,没过多久,外头传来甲胄摩擦的声响,进来两个护卫亲兵。
他们对符望动不动踢死人的举动毫不意外,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将那具尸体搬了出去。
目睹全程的孟浑暗暗心惊,眼角的神经略微一抽。
孟浑感慨地道,“看样子,将军这些年的处境也不怎么好,竟有人时刻盯着你……”
“挑拨离间的话少说。”符望像是变脸高手,前一秒还雷霆震怒,后一秒云消雨歇,瞧不出杀过人的模样,“柳羲让你过来,总不会让你跟本将军说这些废话。你要是诚心过来道谢,我们之间没这个交情,本将军对你更没什么印象。要是过来劝降,总该有点儿表示。”
孟浑问他,“将军想要什么?”
“自然是孟湛所不能给的好东西。”符望眼神挑衅地瞧着孟浑,他语气轻蔑地道,“不然的话,你拿什么劝降?不过瞧你这个落魄穷酸的模样,想来柳羲那个穷人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要权无权、要钱无钱、要色……嘿,说起来……柳羲身边似乎有一绝色佳人……”
想到那日见到的女子,符望又道,“若是柳羲肯割爱,本将军兴许愿意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