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真眼睛一斜,瞧了瞧自己桌案上的竹简文书,再看看李赟呆滞的表情,心情莫名好了。
“汉美,你那是什么表情?”
外表多漂亮的孩子啊,偏偏内在如此呆愣,真是暴殄天物。
李赟回过神,略显手足无措地道,“丰先生,赟现在是不是在做梦?这梦境太真实了。”
丰真哑然,生出些许逗弄的心思。
“为何要说是在做梦?来来来,你伸出手臂让我给你掐一掐,瞧瞧疼不疼。”
李赟乖乖照做,伸出健硕的右臂,袖子一撸,露出让丰真羡慕嫉妒恨的紧实肌肉。
想想自己手臂上软踏踏的肉,再看看李赟这小子紧实的肱二头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嗷——疼疼疼——先生,你捏得也太疼了——”
李赟险些飙出泪花,丰真哪里是手指掐啊,分明用指甲拧,疼死了。
“现在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丰真恢复一本正经的姿态,让人瞧不出半点儿刻意的成分。
“丰先生,赟既然不是在做梦,为何外头的人却说主公是女子,连先生都相信这个荒诞的消息?”李赟委屈地将袖子放下,感觉自己的脑子昏昏沉沉,塞了很多让他难以消化的信息。
他如果知道有“性转”这个词,估计会怀疑自己一早醒来,主公性转了。
丰真哑然失笑,“我们家主公本就是女子,只是因为一些内情不得不女扮男装,你懂么?”
李赟愣愣地点头,看着还有几分神游天外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先生,赟似乎看过主公女装的模样,分明不像是个女子啊。”李赟紧张地捏紧了拳头,他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主公这般伟岸的男子,怎么会是女子呢?说句大不敬的话,赟觉得自个儿穿上女装、抹了红妆、拾掇拾掇,估摸着能比主公更像是个女子,先生您说呢?”
丰真险些咬到自己舌头。
李赟这傻孩子,怎么就那么诚实呢?
不过,瞧瞧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俊美郎君,丰真觉得李赟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什么时候瞧见主公穿女装了?”
丰真跟着姜芃姬的时间也不算短,还未见她穿男装之外的服侍呢。
李赟老实地回答,“主公刚建立女营的时候,象阳县百姓纷纷怀疑女营乃是不正经的妓营,连男营的士兵也是这么想的。主公为了扭转女营在旁人眼中的印象,穿了女营的装束将男营新兵营都挑了。对了,我记得典副校尉也是那一批新兵之一,他应该也有印象”
想起这件事情,李赟的脸色倏地白了一层,褪去了健康的红晕。
丰真正沉浸在八卦之中,发现李赟的异样,连忙问了一句。
“汉美这是怎么了,瞧你脸色这么不好?哪里不舒服?”
李赟慢慢摇头,支支吾吾地憋出一句话,“丰先生赟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年主公说要扮作女子的时候,赟口无遮拦说了一句——主公这般伟岸男子,扮作女子,还没赟好瞧呢那时候说这话,赟也是无心的主公那个性子,应该不至于记到现在吧?”
过了一会儿,李赟还是没得到丰真的回复,他抬头仔细观察丰真,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身后的位置等等!身后的位置?李赟脊背猛地一僵,嘎吱嘎吱地扭过头。
噫——
姜芃姬双手环胸,一脸兴味地看着李赟和丰真,她身后还跟着个杨思。
“主、主公!”
李赟还不算彻底呆傻,连忙正色端坐,内心却响起了密集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