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走廊中泻进悠然的月光,曲乐站停住脚步,沉重的呼吸声带着肩膀一同起伏,打在墙壁上的影子瑟缩着,像是哭泣。
“洛川,你记得当年师父跟我们说什么了吗?”
洛川垂下头,“师父说过太多话,我不记得。”
“你又骗我,”曲乐戏谑地笑了声,“师父说,我们两个太像了,像到仿若是同一个人,所以我们才能成为最合拍的搭档。”
“我的想法,你不可能不懂。”
“同样,我也懂你的。”
“我不会要求你跟我在一起,”洛川低垂着头,平日中爽朗欢快的少年音荡然无存,泛着沉寂的哑:“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好活着。”
曲乐浅吸了一口气,轻笑出声,“洛川你太贪心了,‘好好’和‘活着’,明明是两件事。”
“从九岁那年遇见你,一直到十四岁那年跟着我哥来到意大利,那五年是我人生中最难忘怀的五年。”
“是你给我痛苦到麻木的生命带来了一丝光。”
“可是洛川,你要知道,依赖不是爱,风雨中的细绳也不是归宿。”
“我一直不懂爱,”曲乐仰起头,看着窗外忽闪着眨了眨眼,“直到我看见程翊变了。”
“他变得那么彻底、那么完整,简直像是重生。”
“程翊找到了他的钥匙。”
曲乐微侧过脸,洛川看得到,那双淡漠的狐狸眼中,在月光下有些晶莹的光影在闪烁。
“当年我假借爆炸,逃离那个鬼地方的时候,师父送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我一直铭记着。”
“他告诉我:‘心锁是世上最难开的,纵然我有再稳的手和再灵敏的听觉,却连自己的也解不开。’”
“洛川,我们两个都是锁,谁也无法解开谁。”
曲乐语毕,环境中的安静又席卷而来,两人就这样站在长廊中央,一前一后,相互之间隔得不过是一臂之距,两颗心却谁也触不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