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挥舞着衣袖,声音嘈杂,让精致的园景变得几分黯然失色,有重重的咳嗽声传来,大家看向廊下,见是四五个男人拥簇着一个裹着斗篷的老者站在那里。
看到他大家忙停下说话涌过去纷纷施礼:“黄老太爷。”又乱纷纷:“黄老太爷,天下大乱,我们光州府也要乱了。”“老太爷,这日子没法过了。”
黄氏宗族黄老太爷视线扫过诸人:“行了,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我已经接到府衙送来的消息,说要借我们的田地给流民耕种,好让他们安家安心于此。”
田七爷单独上前一步,道:“太爷,这能不能让流民百姓安心安家且不说,先是要我等破门破家。”
于是众人再次嘈杂,黄老太爷挥手再次制止。
“先前我看那武少夫人善心可嘉,也就当助晚辈后生做些事,没想到她的胃口越来越大,也不把我们当回事。”他说道。
有人叹息:“是啊,别的地方也都在护民养兵保城池,官府也要世家大族们协助,但那是协助,有敬重有名声有礼貌,我们这是什么?逼迫抢夺吧?我们得到了什么?羞辱不屑低微!”
“我说让我家的孩子们帮忙做些事吧,官府像打发乞丐一样把我打发了。”一个男人气呼呼道。
有人在一旁笑:“官府对乞丐也比对你客气。”
“叛军也不过如此作为吧。”有人甩袖子哼声。
面前说的笑的骂的嗡嗡乱,黄老太爷摆摆手打断。
“你们不用说了,我活了这么久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我看得明白,不过是要趁着大乱囤积兵马,我们是给不出他们兵马的,兵马只能从流民百姓中得来,所以他们才竭尽所能的造出今日之势。”
黄老太爷向前走了两步,淡淡一笑。
“我原本想她是个妇人,我不与她一般见识,没想到她仗着兵马越来越跋扈,还真以为山高皇帝远,这淮南道姓武了。”
众人纷纷点头“老太爷说的是。”“正是如此!”
“能稳定这天下不是兵马,也不是普罗大众,而是我们这些世家大族,没有了我们的支持,想平乱天下,不可能。黄老太爷再次开口:“是时候让她知道这个道理了。”
田七爷一步上前拱手施礼:“田氏愿听老太爷吩咐。”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俯首报出家门姓氏。
“请老太爷吩咐!”
黄老太爷点点头:“我们去厅内坐下详说。”
众人应声是纷纷跟着黄老太爷迈步,继续说着武少夫人飞扬跋扈的嚣张行径。
“适才在街上还直接抓人呢。”一个男人讲述自己刚才看到的,“就因为在她经过的时候两个读书人引起了喧嚣冲撞了她。”
“读书人吗?”大家惊讶的询问。
“是啊,斯斯文文的,她一声令下那兵马如狼似虎将人就押住倒着拖走。”讲述的男人摇头,“惨不忍睹。”
大家悲愤摇头:“光州府还有官府在,她一介妇人怎可以任意妄为?”
那男人冷笑讥嘲:“宋嘉呈这个没骨头的知府,一心想去新帝跟前攀附,当然对武少夫人言听计从。”又一脸可怜,“那两个读书人被抓紧官府,也是死路一条。”
此时府衙后宅的一间厅堂,那两个据说被拖行惨不忍睹的读书人正一脸不解又不安。
一人的不解是面前摆着的一个大瓷杯,这瓷杯烧制简单低劣,可惜里面的好茶了。
“神仙待客的杯子倒是挺独特的。”他嘀咕。
另一人没听到他嘀咕,眼神略有些不安,但又挺直脊背将皱巴巴的衣衫拍打整齐。
“事到如今,不得不低头。”他说道,深吸一口气,“身为君子只能打个诳语,待会儿我们要告诉他们,我们没有打架,连口角都没有,我们那只是....切磋。”
盯着大瓷杯子的男人摇头:“错了错了,你看看,说你不行就是不行,这个时候必须承认我们有口角,有斗殴。”
他抬起头一笑,带着岁月痕迹的脸变得更加沧桑,又左右看了看一双小眼滴溜溜。
“最好我们现在再接着打。”
拍打衣衫的男人有些恼怒:“为什么?”
站在窗外的李明楼也有些不解,是啊,为什么?姜亮这个老头子比刘范沉稳多了,原来年轻几岁的时候也挺调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