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也是心下一警。
“令主子说得对,皇上此时整饬朝堂,正逢姐姐丧期。便是狠烈一些,朝臣也只道皇上是因为姐姐崩逝而心情沉痛,故下狠手;而倘若是奴才也同样下了狠手,朝臣的怨恨便必定都集中到奴才身上来。”
婉兮点头:“从前傅大人多年获皇上越级提拔,早已引得朝臣心下不满。他们看不见傅大人自己的才干,却将这一切都只认为是傅大人为皇后亲弟的缘故。而此时孝贤皇后已然崩逝,傅大人在这个时候便越需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功绩,如此才能堵住前朝悠悠众口,为傅大人自己未来的路,扫平障碍。”
傅恒点头:“奴才懂了。”
婉兮轻轻转过头去:“我方才说‘万丈深渊’还不止此时朝堂形势这一桩。还有四川军务。此时讷亲去了四川,若能得胜而归,待得回朝之后,他的地位就又将是傅大人你比不得的;而话又说回来,倘若讷亲也崴在了大金川这片泥沼里,你道皇上会如何决定?带”
“皇上最心腹之人都无法攻克金川,朝臣势必上折子劝皇上收兵……可是皇上的性子你也该知道,皇上如何肯甘心受此弹丸之地的为难,叫朝廷这多人命、这几千万的银子都白花了?皇上派了讷亲,已是孤注一掷,便已说明皇上绝不可能收兵,只能再派人去!”
婉兮抬眼静静望住傅恒,良久,良久抒。
“此时朝堂,最受君恩之人,首推讷亲,次席便是傅大人。若讷亲不能完成皇上的心愿……傅大人想,接下来皇上的一片心愿,只能落在谁人身上?”
傅恒心下也是一震。
婉兮垂下头去:“傅大人这些年升迁极快,却从未担任过武职。若一旦大金川的军务落在傅大人身上,傅大人又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