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个兆祺,醒过来了!”
睿王、宋声桓都不由轻轻“哦”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惊喜。
果然是好消息!
“太医怎么说?”睿王眼睛发亮,“是不是……死不了了?”
“应该是!”
顿一顿,华祥继续说道,“不过,一年半载的,未必下的了床——”
再一顿,压低了声音,“而且,这儿——这下半辈子,恐怕够呛喽!”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这是说,这个兆祺,伤愈之后,可能呆傻。
睿王不说话。
宋声桓微微摇头,说道:“老华,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去理他——下半辈子什么的,现在说,太早了!”
华祥会意,连连点头,“对,对!言之过早,言之过早!”
“人既没死,”宋声桓看向睿王,“王爷,咱们就好办事儿了!”
“嗯!”睿王缓缓点头,“说说看吧,这个事儿,该怎么办才好?”
宋声桓刚想张嘴,华祥轻轻“哦”了一声,说道:“还有——我差点儿忘了——嗯,也算是好消息!”
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叠纸来,双手递给睿王,“王爷,这是咸安宫的师傅和学生写的事由——彼此对照,兆祺同征善、承善是怎么吵起来的,马骥又是怎么动起手来的,就很清楚了!”
睿王接过,一张张细看。
看过了,递给宋声桓,冷笑着说道,“你看看吧!——真正叫‘自作孽’!”
宋声桓看的速度,比睿王快多了,看过之后,抬起头,皱着眉笑道:“唉!这些话,简直没有法子写进卷宗里!更没法子上渎天听!”
顿一顿,“这个兆祺!单是一句‘两个娘’云云的,就足以送他一个‘忤逆’了!”
“‘两个娘’云云”,是这样子说的:
“你们那两个娘,在外头卖!一张床上伺候男人!一个裹几巴,一个舔腚眼子!一个在前头蹶屁股,一个在后头推屁股!嘿,打量着哪个不知道啊?”
此话一出,征善、承善两兄弟气得浑身发抖,承善年纪小,憋不住,放声大哭。
马骥和兆祺的座位,既不是同一排,也不是同一列,隔着好几张书桌,兆祺对着征善、承善骂骂咧咧的时候,他也一直没有说话;承善哭声一起,马骥突然一跃而起,跳上身旁的书桌,然后一个大跨步,就到了兆祺的书桌上,手中砚台高高扬起,照着兆祺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这也就是兆祺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一下头,砚台砸中了额角;若没有这个闪避的动作,马骥的这一击,将直接命中兆祺头顶百会穴的位置,如是,以致砚台碎裂之力道,兆祺的这一觉,是一定醒不过来的了。
“我就奇怪了,”睿王说道,“奎椿那个人,给人的感觉,一向老实不过的,怎么养出了这样的一个儿子来呢?”
这一层,华祥却是晓得里就的,“王爷,就是因为他太老实了!”
顿一顿,“奎椿老实,他那个老婆可不老实!椿大奶奶,那是多泼辣的一个人?奎椿的惧内,那是出了名的!”
再一顿,“兆祺于奎椿夫妻,算是中年得子,椿大奶奶宠这个儿子,宠的不得了,奎椿又怕老婆,所以,根本就管不住这个儿子!时候一长,这个兆祺,就骄纵的没边儿了!”
宋声桓补充,“还有,兆祺是刚刚入学的,肃顺两个孩子是个什么状况,他们和马骥又是个什么关系,兆祺其实并不晓得。”
“对!”华祥说道,“其实,征善、承善刚入学的时候,学生们对他们哥儿俩,冷嘲热讽的也很多,可是,自从马骥替征善、承善出头之后,就没有人再敢欺负他们俩了。”
顿了顿,“兆祺确是吃了不明白状况的亏。”
“嗯,”睿王慢吞吞的说道,“怎么说也是他自作自受……不过,奎椿的这个老婆,说不定……不大不小是个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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