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新皇帝要亲口向全国人民许诺,俺已经换了老爸啦,而且,再也不可以换回去,不然,俺这个皇帝,就是说话不算数,就是“得位不正”。
这么干,吸取的还是前明“大礼仪”的教训。
关卓凡diǎn了diǎn头,说道:“博川、琢如、星叔所说,都是正论,不晓得,诸位有没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这是绝不能、也绝不敢有的。
“原该如此。”
“原该如此。”
亲贵们一个接着一个,开口表态,连恭王也不例外。
“好,”关卓凡说道,“既然是‘承嗣’,那么,承谁的嗣?是承大行皇帝的嗣呢?还是承文宗显皇帝的嗣?”
这两者的区别极大,如果承小皇帝的嗣,这个嗣皇帝,就要比小皇帝矮一辈儿,就要到“溥”字辈里去找;如果承文宗的嗣,这个嗣皇帝,就和小皇帝同一辈儿,就要到“载”字辈里面去找。
大伙儿的目光,不由就开始逡巡起来。
干嘛?找人啊。
咦,人呢?
啊,找到了——缩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脸色发白,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谁啊?隐志郡王的嗣子——载治。
如果,嗣皇帝之“嗣”,是承嗣大行皇帝的话,那么,这个候选人,几乎就不用怎么挑了。
前面说过,如果把“近支亲贵”划到仁宗一系为止的话,“载”字辈中,只有这位载治,养了一个儿子,这个刚满一岁、取名“溥偕”的小家伙,是近支亲贵中唯一的“溥”字辈——就是说,是唯一的候选人。
除非,“近支亲贵”的范畴扩大,继续往上走,划到高宗一系、世宗一系,甚至圣祖一系。
不过——
“大行皇帝没有成年,”说话的是郭嵩焘,“尚未大婚,嗣皇帝承大行皇帝之嗣,似乎……”
顿了一顿,“本朝固然没有这个先例,考诸于史,似乎也……”
嗯,确实有些怪怪的。
关卓凡沉吟说道:“筠仙言之有理。不过,嗣皇帝若承嗣文宗显皇帝,固然帝系不坠,统绪不断,可是,大行皇帝本人……岂非就此绝嗣了?”
大伙儿都是一愕,咦,大行皇帝的血祀,还真是一个问题,将来,谁替大行皇帝上香啊?
“我想到一个法子,”曹毓瑛说道,“请各位斟酌,可不可行?嗣皇帝本人,承嗣文宗显皇帝,嗣皇帝将来生有皇子,既承嗣嗣皇帝,亦承嗣大行皇帝——兼祧。”
兼祧?哟,这是个好法子!
“可行!”
“可行!”
军机处里,不由发出了一片低低的赞叹声,不少人都向曹毓瑛投去了佩服的目光。
“好!”关卓凡说道,“如此一来,就两全其美了!”
他转向恭王:“六哥,咱们是不是就这么定下来了——嗣皇帝承嗣文宗显皇帝,将来生育皇子,兼祧大行皇帝?”
就是说,新皇帝要在“载”字辈中选了。
也就是说,恭王的两个儿子载澄、载滢,正式进入候选人的行列了。
恭王的眉毛,微微一跳,声音干巴巴的:“我没有异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