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众妙笑了一笑,点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只要搬出‘史家’二字就能吓退一切宵小与恶徒?你们总觉得别人应该敬畏你们,却忘了敬畏这两个字,本来就值得敬畏。”
“一个不懂得敬畏环境、敬畏他人、敬畏对手的家族,已经踏上灭亡之途。史大人,你认同吗?”
史承业端起茶杯频频喝水,手腕有些抖。女儿会有今日,正是因为缺失了这样的教育。
李天竹低下头,满脸羞惭。她总是对孩子们讲述史家的荣光,却忘了荣光之下还有阴影。
方众妙环视几人,断言道,“史家传到史正卿这一代,必然盛极而衰,迅速败亡。”
若是在今日之前听见这话,史正卿必然要与方众妙好好争论一番。但现在,他只是紧紧地闭上双眼,独自忍耐内心的折磨。
史承业看了看长子,也是无言。
李天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茶杯,摇头苦笑。史归林左看右看,默默垂首。
只有齐修怡然自得地喝着茶,轻轻地笑了一声。
方众妙说道:“与其把家族交给史正卿,等着它败亡,不如交给我?”
史承业眸光剧颤,嘴唇发抖。李天竹惊呼一声,表情呆滞。
本该大声训斥方众妙痴心妄想的他们,却都说不出话。史正卿和史归林仿佛锯了嘴的葫芦,只是涨红了脸。
气氛很是古怪。
方众妙眸光一转,便又轻轻地笑了,“各位,我与你们开个玩笑。”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她并未开玩笑。这是预告。史家,她方众妙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