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强压下立刻探究此事的冲动,耐着性子开口:“方众妙,你帮我侄儿把个脉,看看他为何不哭不笑也不说话。”
方众妙正有此意,却并未贸然伸手。
她半蹲下去,与坐在凳子上的齐渊目光平视,柔声询问:“齐渊,我可以摸摸你的小手吗?”
齐渊的双眼好似蒙了一层雾霭,瞳仁里没有感情也没有光芒,像个忘了点睛的偶人。
他安安静静,木木呆呆地看着方众妙,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好似什么话都没听见。
方众妙再次询问,语气更为温柔:“齐渊,我能帮你把个脉吗?作为交换,你也可以帮我把个脉。”
她把自己纤细的皓腕伸到齐渊眼底。
齐渊依旧没有反应。
任孤琴不耐烦地开口:“你问他做什么,你直接上手摸脉啊!”
齐修忍无可忍,冷声呵斥:“不会看病的人是你!方众妙对渊儿来说是陌生人,她怕自己的碰触会让渊儿再度受到惊吓,所以才会一再请求渊儿的允许。你没考虑过这一点吗?你是不是完全无法理解渊儿的感受?”
任孤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脸颊慢慢褪去血色。
她不知道渊儿是被吓成这样的,惯性思维下,她也就忘了去考虑渊儿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
泪水忽然滑落,任孤琴连忙起身,走到外面,低头抹泪。
无声无息地哭了一会儿,她重新回到屋内,学着方众妙的样子半跪在儿子身边,低声哄着:“渊儿别怕,这是方姐姐,她是来帮你看病的。你能不能把手伸出来让她把把脉?不疼的,你相信娘亲,娘亲会保护你的。”
然而,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的信誉降到谷底。
齐渊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依旧是用那双灰蒙蒙的,没有光亮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方众妙。
方众妙站起身幽幽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