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愣愣地看着幼童,眼里泪光轻颤。
这是世界上仅存的,唯一的,与他血脉相连的人。
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
齐修缓步上前,无声无息坐在床边,伸出手想摸摸孩子的脸,却又胆怯地不敢碰触。
大哥,我终于把你的骨血找回来了。
然而,齐渊好似有着野兽般的直觉,竟在此刻猛地睁开眼,直勾勾地看向齐修。
叔侄二人在静默中对视。
齐渊不哭不闹,不惊不惧,更不曾眨眼。他像个木偶,就那样直愣愣地盯着齐修。他好像完全忘记了齐修的长相和身份,认不出这是自己的血脉亲人。
齐修屏住呼吸等待。他想看看再次重逢,侄儿会是什么反应。
万没料到,看了一会儿之后,齐渊再次闭上眼睛,蹙着眉头,缓缓睡去。但他并未睡着,因为他的眼球在眼皮子底下轻颤,显得十分不安。
他不知道齐修深夜坐在自己床边想要做什么。他害怕,却不懂得躲避。
看着侄儿完全麻木的样子,齐修心如刀绞。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掐住任孤琴的脖子,把这个女人连拖带拽地弄到屋外。
任孤琴发出一声惊叫。
齐渊听见了,却也只是动了动眼珠,不曾睁眼。母亲本是他最亲最爱的人,他却也认不出了。
齐修很是惶恐地回头看了一眼,见侄儿麻木依旧,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就燃烧起来。
他将任孤琴狠狠甩在地上,压低声音质问,“渊儿为何会变成这样?他怎么不说话,也认不出我?他的情感呢?去哪儿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齐修没来之前,任孤琴把儿子的病全都怪罪到小叔子头上。她觉得是小叔子当了太监,让儿子在外面抬不起头,所以才会变得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