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闷闷地吃着饭,被那对师徒戏弄已经成了它的日常,他已经养成了化愤怒为食量的良好习惯,只是这身材真的是越来越肥了。
“老猫我身肥心宽,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兴儿,师父老了,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师父要是走了,你去仙基桥跟别人过怎么样?”老道说道。
“师父,你咋又说这种话呢?你以前不是讲了,将来兴儿长大了,讨了婆娘,你还要给兴儿带娃的呢!”小道长一听师父的话,眼睛里就一闪一闪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兴儿莫急呀,师父就是说一说。老天要是想要收师父了,师父也挡不住呀。所以,师父得预备着,该说的要跟兴儿说清楚。不要等哪天真走了,一句话都没给兴儿留。现在时事不一样了,咱们门派这道法没有前途。你以后还是要去学门手艺。肖大江的木匠手艺不错,你跟他闺女又是娃娃亲,将来师父要是走了,你跟着肖大江做学徒,将来在肖家当个上门女婿也好,你自立门户也好。总是有门手艺。哪朝哪代,手艺人总不至于饿死。”
老道像是在吩咐遗言,让小道长觉得很慌,紧紧抓住师父的手,想要阻止师父继续说下去。可是老道这一次却坚持继续往下说。
“你要是不肯跟肖大江学木匠活,可以去跟方清学泥水匠。当泥水匠是个苦力活,但总算是一门手艺。”
“师父,你莫讲了,好不好?兴儿心里慌啊!”小道长一下子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不说了,不说了。兴儿莫哭。”老道抚摸着徒儿的脑袋,眼睛里也有泪光在闪烁。
天麻麻亮,小道长便起了床,去地里看了一遍,用锄头将地里的草锄掉,又将稻田里的稗草扯干净,在稻田里摸了几条肥硕的鲫鱼。回到家里做好了饭菜,和师父一起吃了早饭。
“师父,你在家里等着兴儿回来。兴儿虽然小,能够撑起这个家。能够给师父养老送终。你千万莫扔下兴儿一个人走掉,你要是走。兴儿回来,就没人在家里等兴儿了。”小道长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老道老眼中也噙满了泪花,点点头:“兴儿莫担心,师父还想看着兴儿结婚生孩子,师父要养好身体,将来给兴儿带娃哩。”
一放学,小道长没再在路上和小伙伴玩耍,他一路飞奔跑回了祖师庙,等看到师父坐在门槛上用手抚摸着老猫的头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师父,你等一会儿。我去山里弄点荤菜回来。”小道长将书包往桌子上一放,便背着一个竹篓出了门。
小道长脚下打着赤脚,但是在树林里却疾步如飞,一点也不担心扎到了脚。手中一柄柴刀,不断地挥动,树枝树叶不断在四周纷飞。
“药王神师,药王会上,前传后度,有灵有感,历代一派名医,千千师祖,万万师尊,今者弟子手持此扇,虔诚奉请,列列神师,位位师尊,肯将此扇化为青龙铜剑,见蛇不开口,见虎不伤人,五路邪精全躲避,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小道长一边走一边念动咒语。
一头大青狼在对面的山上往小道长奔驰的方向看了一眼,仰头长啸了一声,然后转身奔向另外一个方向。
一只匍匐在树上的花豹在小道长从树下走过之后,才从枝叶之中爬出来,然后慢悠悠地下了树。
小道长跑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将背篓里的几块石头摆在地上。然后爬到了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