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高抬右手,掌心向前,做出一个赶紧打住的动作:“别,千万别,薄总跪地求饶,我怕我会折寿。”
薄宴淮憋了一肚子气,换做以前,他会毫不犹豫丢东西发泄,可现在,他除了忍耐还是忍耐,尤其是在安凝面前。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轻轻吐出:“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心,但是安凝,就算死囚也有一个认罪悔过的机会,只要真心悔过,死刑也能变死缓,或者有期徒刑,我还不至于连一个死囚都不如吧,你真的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
他有些急了,今晚过后,就再也找不到借口约安凝回家,只怕是她会把他彻彻底底地屏蔽在生活之外。
尤其,他是个商人,最擅长的就是利益交换,在这个关口,他也忍不住使用了自己最擅长的一种思维方式。
“这次蓝骨事件,我主动帮助你化解危机,我不求你看到我在挽留你这件事上有多么上心,我只求你能知道,我在真心悔过。我也不求你能尽快接受我,但求你不要无视我,把我们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都一笔勾销了,好吗?”
安凝冷哼一声,想笑,但忍住了:“一笔勾销?薄宴淮,你口口声声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你想我怎么给?”
“以前多少次你出去夜不归宿的时候,我给你发的那些短信,你有理过我吗?我甚至会想,是不是你怀里又搂着谁,根本没看到。”
“还有我的孩子没有流掉的时候,我祈求你的每一句话,我跪在你的面前,求你施舍我一点爱的时候……那些难道不是机会?!在你眼里,仅仅是我对你死心了,你不习惯一个人突然消失在你生活里,从而才发现我的好?”
“对不起,安凝的爱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弃如敝履的种类!”
“我怀里搂过谁了?”这个天大的闷亏薄宴淮不吃!
也终于激得他直视着安凝的眼睛反向逼问:“我承认我以前冷落你了,但我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吗?我是那种给我一个女人我就要的人吗?安凝,我从来都不饥渴,也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近她一步,她退后一步。
一步一步地,他将她逼至走廊尽头,单手撑着墙面。
安凝的心,可悲的又剧烈跳动起来,这是男人都喜欢对女人用的壁咚手势,但极其可悲的是,她居然还有些无法抵挡薄宴淮的霸总性侵略。
他凑近她,鼻尖对鼻尖的距离,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似乎就想用眼神将她那颗心拨乱反正:“安凝,我老实告诉你,如果我是,我已经有很多孩子了,不会低三下气地因为想跟你缓和夫妻关系而想跟你要个孩子,诚如你所言,我薄宴淮想生孩子,大把女人排队,但偏偏我只想让你做我孩子的母亲。”
哈,安凝被他到现在还在撒谎的言论激笑:“薄宴淮,你说这些话不觉得无耻吗?你爱的人真的是我吗?到现在你都没有想清楚,你只是把我视为你释放内存的一个工具,你不沾花惹草是因为你心里对安柔的忠诚,这是你以前说过的话,不会忘了吧?”
“你爱的是一个能够为你奉献一切的女人,你心里以为你爱我,只是因为我们有过三年,你换一个女人再有三年,你就会完全忘记曾经有一个女人叫安凝。”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薄宴淮粗暴抗议。
“普通话!听不懂吗?还是要用安柔式语言你才能听懂?”安凝粗暴驳回。
“又是安柔?我们之间说话你能不能不要提她?”薄宴淮眉头紧锁的烦躁得一拳捶上墙面。
“薄宴淮,你面对自己的心吧!”安凝毫不示弱地回怼,一步一步,反将薄宴淮逼至另一道墙面,同样的壁咚动作,这回换她对他采取了主控权。
“我觉得这个动作我做起来更飒。”然后,她用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他。
薄宴淮猛吞了一口唾沫,他怎么感觉安凝这是在用眼神上上下下撩拨他?
安凝直接忽视男人眼中闪烁的火光,也凑近他,鼻尖对鼻尖:“薄宴淮,你现在讨厌安柔是因为你心底的最深处是喜欢安柔的,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还有,你之前为什么喜欢安柔?是因为你觉得安柔能缓解你的病症,现在你为什么喜欢我?是因为你发现调出那个香料的人是我!”
“你只是喜欢一个对你有利的人,而不是真正喜欢我。”
“你了解过我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我要离开你。”
一番语言轰炸说出来,安凝心里轻松多了!
说到这里,她充满了邪恶地嗤笑道:“你居然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跟我说,让我忘记之前的那些事情……跟你重归于好?如果你是我,你行吗?”
“你想拿蓝骨事件来跟我谈条件?好,我正想问你,你前一步匿名收购蓝骨,后一步就公开这是你对我的爱心所为,你想证明什么?你很爱我?还是利用我在立你的深情人设?是因为温斯,是吧?你想给她一个先入为主的好印象?”
“可以的,薄宴淮,你说一句,我可以配合你演那个负心的老婆,但请你千万不要装作你仅仅是为了我,我受不起。”
最近被各种舆论折磨到初次体验到崩溃滋味的安凝,一股脑地把憋屈全部倒给了这个始作俑者。
这原本就是一场无妄之灾,没有安柔就没有她诸多的困难,一切根源还是薄宴淮这个蓝颜祸水。
“是,你收购蓝骨,间接帮了我,我很感谢你,我才答应你今晚回来送爷爷。”
“薄总,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我都清楚,我所有的灾难都是因安柔而起,这一切难道不是你的纵容吗?”
薄宴淮哑口无言。
是,这一切是他对安柔的纵容。
是他长期跟安柔保持着暧昧关系,所以……
“就因为安柔知道,就算她把天捅了个大窟窿,你也会想办法帮她善后,才导致她在冲刺薄夫人这个事上一再整蛊我,而我,还傻傻地因为喜欢你而一再容忍她,我现在想起之前的我都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她一天得不到你,一天就不会放过你,包括现在!所以,我把话撂这儿,如果安柔再敢作妖,我会连本带利地全部还给她,也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薄宴淮争不过安凝,小妮子较起真来,他两张嘴都说不过,所以当安凝发泄完,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再度反将他压在墙面,一记绵长的深吻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