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髓神经受损让凌学民的下半身完全不能动弹。他躺在床上,盯着自己的腿,明明用尽了力气,却没有一丝能抬起的样子,连脚指头都一动不动。
不知道重复试了多少次,凌学民才终于确认了自己的下肢不能动弹这个事实。
但确认不代表接受,那曾是一双每周都要去打篮球的腿,如今因为长久不动,已经有了肌肉萎缩的迹象。
医院派来心理医生给凌学民做疏导,聊了一两次,就被凌学民赶走了。
“讲的都是一些空洞的大道理,没有一点用。”凌学民觉得那几位心理医生只是例行公事地走流程,任务完成得很一般,让他很排斥。
他觉得这些心理医生甚至还不如那些见多了生死的护士们偶尔说的一句劝慰话有用。
之后,他再也没有做过心理治疗。
凌学民想到了死。他想了很多办法,可惜即使是自杀,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开始,他尝试的是咬舌,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可是终究还是不敢,放弃了。之后又实验了许多种,都以失败告终。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是凌学民跟医生说自己失眠。
医院对于安眠药管得很严,护士要看着病人当场服用,否则的话,必须马上回收。
凌学民留着心眼,每次都把那半片药压在舌头底下,等护士一走开,再吐出来藏到枕头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