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脸上流露出心疼之色,道:“怕是有点中暑了吧?这大热的天,在厨房里烧菜做饭是够热的。你现在先回房多喝些水,然后上床躺着休息,我叫人熬了绿豆汤给你送来,你喝了再好好睡一觉。若下午还不舒服,我就叫大夫来给你瞧瞧。”
窦家富满心感动,鼻子都有些发酸,强忍着泪意低声道:“多谢夫人。”
甄之敏撇撇嘴,小声嘀咕:“真是,身子这么弱,怎么满足得了我哥啊。”
窦家富没听清,就算听清了多半也听不懂,送走三位主子后,便依秦氏嘱咐回到屋里喝了一大壶凉茶,然后躺上了床。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中暑,但是心里却真的很不舒服,空空荡荡的,好似被人从中挖走了一块。
这种感觉比他以往生病受伤还要难受百倍,几乎与爹娘去世带来的伤痛一般沉重,令他艰于呼吸,难以承受。
连着两晚没睡好觉,这会儿躺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眼角犹自噙着一点泪痕。
这一觉睡了整整一个下午,醒来后便有丫环端进了一大碗凉好的绿豆汤及清淡易消化的白粥小菜,窦家富吃完之后身心都爽快了许多。
事到如今,他其实也不该有什么遗憾了,明天一早拜别甄老爷和夫人就可以离开了,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
当晚格外闷热,云层低垂,夜色浓重得好似墨汁一般,震耳的闷雷在天顶隆隆滚过。
窦家富心里有些烦躁,在屋里坐立不安,团团打转。
等到将近三更时分,随着一声惊雷炸响,大雨哗啦啦地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雨水的湿气冲散了屋里的闷热,窦家富总算觉得好过了些,这才上了床。
不知睡到几时,窦家富觉得身上沉甸甸的,仿佛有个什么东西压了上来,让他几乎喘不上气。
挣扎片刻后从梦魇中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竟覆着一个人。
大雨仍旧泼洒不停,屋里光线昏暗,窦家富一时看不清身上人是什么模样,只闻到对方喘息间喷吐出来的浓重酒气,感觉到自己单薄的亵衣被浸了个透湿。
还来不及反应,那人低下头,湿热的唇舌胡乱落在他脸上和颈中,双手也粗鲁地拉扯着他的衣服。
窦家富一时间恍惚起来,眼下场景似曾相识,某天早上,似乎也有一个人这样覆盖他、压着他,用炽热的唇舌狂乱地亲吻吸/吮他……
前一次,他只觉受到侮辱般怒不可当,于是拿出与赖三打架的势头奋力挣扎反抗;这一回,他却好似被那人身上的酒气染得醺醺然,浑身失了力道,脑子里空空如也,随波逐流一般任其动作,甚至双手也无意识地颤抖着轻轻抚上那人的背脊。
他的顺从取悦了对方,那人轻笑一声,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
这个声音……
窦家富迷醉间觉得有哪里不对,恰在这时,一道雪亮的闪电照彻天际,也照亮了身上人的面孔,眉目精致俊美,神情邪肆轻佻。
不是他!!!
刹那间,一记惊雷同时在天穹与窦家富心头炸响,他如梦方醒,惊骇欲绝,拼了命地踢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