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一千九百二十块要扣除五百块,因为当时我考上了棉花厂的工作,其实是不用下乡的。”
“如果不是你媳妇和你儿子闺女,我现在还是棉花厂的正式工呢,所以,这五百块钱就当你们买了我的工作吧。”
朱宏康心脏一抖,他终于认认真真的看向这个他从来没有放在心里的闺女了,变了,一切都变了呀。
朱向清依然是笑容满面,原本想着毕竟是血亲,即使断绝关系,已经失去的就不要再计较了。
可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有想过放过她,那么互相伤害吧,看谁能够顶着住。
“向清,你……”
“还有,五岁前的记忆我已经模糊了,五岁后,我就在家里当牛做马,给你们煮饭烧水洗衣服,哪怕是保姆,也该有工资吧。”
“你……”
朱宏康脸色难看,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分辨,其实向清从三四岁开始就给家里人洗衣服了,当然从小东西开始洗。
“我也不多要你,每个月给五块吧,毕竟我干的多,吃的少,每次有肉,我是一口都没有尝到过对不对。”
这样一来,一千九百二十减去一半就是九百六十,再减去五百块的卖工作的钱就是四百六十。
其实朱向清还能杀得再狠一些,但她也担心杀狠了朱宏康不肯断亲,这就没意思了,而且她能肯定这个厂长还能给她一个意外之喜。
于是朱向清伸出了双手,在那堆钱里扒拉着,一张、十张、三十张、数出四百六十块钱,余下的放进了书包里。
“朱宏康同志,请你签下这份断亲书,然后这些钱就归你了。”
朱宏康觉得自己浑身在颤抖,明明一千九百二十块,被她这么一算,变成了四百六十块,早知道这样,他还写个屁信啊。
不,他后悔了,正当他要说软话哄哄朱向清,让她放弃这种想法,外面进来几个人。
穿着笔挺军装的王岗,带着三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公安局同志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神色紧张的看门老头。
厂长大吃一惊,难道他们厂里又有谁出事情了,连军方和公安都出动了,紧张的连忙站起来,看向了王岗。
“这位厂长同志,我为了保护军嫂的人身安全,所以去了公安局,请公安局的同志关心一下,你放心,我们不会外传的。”
王岗指了指朱向清,厂长心里一动,原来这个朱向清已经嫁给了军人,成为一个光荣的军嫂了呀。
他看向了朱宏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有个关系如此硬的闺女,偏偏还写这封信,莫非这人脑子有坑。
厂长脑子快速的运转,到底帮谁,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虎着脸看向了朱宏康,还不签字拿钱滚蛋。
朱宏康的头皮真的发麻,哪有做父母的跟子女要抚养费,如果今天签了这个字拿了钱被传出去,他真的不要再出门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明白自己媳妇为何总是讨厌这个闺女了。
的确,是挺让人讨厌的,做事情一点都不考虑父母的难处,只知道想着自己,太自私了。
朱宏康咬了咬牙,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签吧,他拿起了笔,刚要签字,门又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