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司马把杨夫人护在身后,心脏砰砰直跳,显然被气得不轻。
杨夫人精致的发髻早就散了,裙摆上甚至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脸上被杨嘉许重重的打了两个巴掌,肿得很高,左眼里满是狰狞的血丝——刚刚被杨嘉许揍了一拳。
左眼本就疼痛不堪,掉起泪来更是如同往眼睛里面塞了一把沙子,再摁着眼皮使劲儿的揉。
但必须哭。
她必须哭。
“老爷,我真的没有,那是我的亲孙子,我为什么要害他。”
一把年纪了,把楚楚可怜的姿态拿捏得极其到位,看的人就像把她揽在怀里好好的哄着,哪里还舍得再责骂。
而且,杨夫人城府很深,她知道跟杨嘉许没用,一字一句都在向杨司马喊冤。
这么多年的枕边人了,杨司马自觉很了解这个夫人。
善良、美丽、柔弱却不懦弱,必要的时候可以很坚强,该决断的时候也不会拖泥带水,可在他面前又很小女人,什么都依他,什么都为他着想。
如果说非说她像一个人的话,他觉得她像沈战的夫人,江柔。
她俩是一个类型的女人。
而且,她完全没理由去害自己的孙子。
杨司马握了握杨夫人的小手,是个安抚的意思,然后对杨嘉许道:“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可你不能跟条疯狗一样乱咬人,这是你娘!你看看你现在做的,那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这时,水桃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她噗通跪在杨嘉许脚下,道:“少爷,我想起来了!那条癞皮狗,我见过小春喂那条癞皮狗!就在三天前,我出去给少夫人买贴身衣物,在府对面的那条街,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牵着这条狗跟小春在门口说着什么,小春还当时专程提了个食盒,她喂了那条癞皮狗!这肯定跟少夫人摔倒有关!”
话出,杨夫人的脸色瞬间铁青,小春噗通一声跪下去,却没敢随意开口辩白,而是看向杨夫人。
杨夫人早就谋划着这事儿,如果这段时间杨嘉许都寸步不离陈乐佳,她就会想办法调虎离山,所以一早就已经开始着手安排。
这狗要用来冲撞孕妇,性子肯定得凶猛,杨夫人不放心,让小春去亲自验看一遍。
就在三天前。那癞皮狗果然很凶恶,不知道饿了多久了,见着肉就扑,一斤重的大蹄髈,眨眼连骨头都没剩下。
那时候是傍晚,已经要入夜了,街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她还专门绕了一条街。
她当时特意左右看了,明明就没有人!
再一想,觉得也可以解释。
杨嘉许本来就很厌恶杨夫人,平时就不许院中人跟她们接触,水桃看见了她,当然也就是装作没看见避开。
水桃瞬间就红了眼圈,“我就是傻,我当时竟然没上心,我就算警惕那么一点点,也不至于今天这样。”
杨嘉许冷戾如同一尊杀神,转头就走,到处找刀。
自己的儿子,他一撅屁股,杨司马就知道他是要拉屎还是要放屁。
杨嘉许很偏激,可他这个当爹的,没有一点办法,他立即推着杨夫人,“快走!”
杨夫人也知道事情闹大了,紧张的揪着手帕,立即就要走。
杨嘉许听见声音,扭头就回来了,正和预备跑路的杨夫人撞了个脸对脸,他毫不犹豫,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我草你娘的我让你走了吗?走?你想往哪儿走,老子今天让你抵命!”
杨夫人身子单薄着,哪里经得起她这样扇,当时就身子一歪,跌倒在了地上。
小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行过来扶杨夫人,带着哭腔道:“少爷,水桃一定是看错了!
那天那个男人是我娘家给我相的夫君,我平时要伺候老夫人,便没有时间过去见他,他就到杨府来看我,那条狗是我们家养的,不是什么癞皮狗,水桃一定是看错了!”
这话可以糊弄杨司马,但杨嘉许却半个字不信。
水桃激动道:“行啊!你说那狗是你养的,那让少爷去查,我们在杨家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你小春竟然还有个未婚夫。”
小春哭着咆哮:“我都说了是我娘才给我相的!”